“可是对年礼不满意了?近日仓促, 允你的玉簪还未雕好,过几日再给你补上。”
醉得狠了,裴夕舟看不透梅长君眼底的神色, 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同何时的她讲话,只记得自己说好要送她一礼。
“什么玉簪?”
梅长君眨着眼看裴夕舟,一双蕴着泪珠的眸, 在这个混乱而沉凝的雪夜, 透射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潋滟。
他放下手来时便望见了这双眸, 也看见了她望着自己时那专注而复杂的眼神。
梅长君蹙眉看着眼前人。
有匪君子,如琢如磨, 即便是站在夜色中,也让人觉着身上有亮光。
她还想继续问下去。
“嗯……那日观南寺中,还未来得及说出口,你府里的女使便闯了进来。”
有这回事儿吗?
梅长君闭了闭目,依稀记起了当时的情形。
她点点头,长睫敛去那说不清是喜是哀的眸光。
……
短暂的安宁悄然而逝。
再次投身战火的梅长君根本无暇顾及他事。
先前的几次战役中,翃都凭借着充分的准备才堪堪遏制住敌军,挺过了最困难的时刻。
但敌军不会频繁送来喘息的契机,否则再拖上些时日,阳湖的援军就该到了。敌军首领清楚地知晓,若不能赶在这之前攻破翃都,等待他的将是彻头彻尾的惨败。
“父亲的援兵还有几日可到?”
城墙上,梅长君看着城下乌压压望不见尽头的敌军,对站在身侧的顾珩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