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风拂过。
白皙的指尖已是微红。
“夜间寒凉,别冻着手了。”
裴夕舟看了一眼,未及思索便接过梅长君拿着的玉簪,想要放入簪盒中。
“这光透玉而来,多好看。”
梅长君拈着簪尾晃了晃,轻声道。
他靠在玉簪上的手指一顿。
两人指尖相依,共同举着这枚莹润的,越过厚重往事仍难染一丝尘埃的玉簪,站在茫茫灯火下。
“长君——”
远远看见两人背影的顾珩匆匆走近,绕到侧方时才发现他们的动作,声音不由一滞。
梅长君听见他的声音,放下手,转过身来。
“兄长怎么来了?”
顾珩弯起嘴角笑了笑。
“我听差役说有旨意传给父亲,寻你回去看呢。”
他缓声说着,不经意间望向正将玉簪收起的裴夕舟。
“国师这边,应当也有旨意。”
裴夕舟神色已恢复淡然,微微颔首。
“我领了皇命来江浙,也当是述职之时了。”
他将簪盒递给梅长君。
在她接过的瞬间,不远处铁蹄踏在街石上发出爆响。
街道两旁挂着的灯笼被疾驰而过的马带起的风掀动,马上之人身着官服,闪电般穿过石街,来到裴夕舟面前。
来人下了马后,径直跪下行礼,手中捧着一枚令牌。
裴夕舟视线淡淡扫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