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是不知道她是你。”
裴夕舟恍若未闻,一错不错地望着她。
“猎场大火之后,我寻了好久,只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寻到半截破碎的白玉面具。”
“我说过要赠你一枚簪子的。”
梅长君后退的动作才慢慢停了。
“你那明明是被我诓了,为了脱身时哄人的。”
“不是不愿在我身边多留吗?”
裴夕舟哑声道:“是我的错。”
他回想,那真是他二十余年里最单纯、最傻气的时候。
明明一开始便动了心,偏偏自矜到让人生了误会,然后在生死一线被救,活了命,丢了她。
后来,他好像也没有太多长进。
新的身份下,两人因朝政有了分歧,他也总后退一步,妥协里透着冰冷。在沈首辅的设计下,他与北疆有了往来,明明只是为了去查一个虚假的墨苑线索,却瞒得她渐渐心寒,以致后来种种……
他本应该告诉她的。
心口一阵绞痛,他却仍不放下抓着她衣角的手,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同她解释。
一桩桩,一件件。
诸多憾事几乎透入骨髓,夜夜梦回,从未忘记。
梅长君听他从嘉平四十六年讲到景元七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