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看着他握住院门柱子时,手上的青筋,陪笑道:“兴许陆姑娘讨好平头百姓、结交五姓家族只是为了壮大我义军声……”
阎少康冷哼一声,打断了他的话,“我看,她恨不得父亲瞧不上我,好让她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,还拿取消婚约威胁我。就凭她?想得美!”他一拳狠狠锤在柱子上,转身就往陆南星的院落走去。
第二十八章
管家见阎少康去找陆南星, 免不了又得吵架。他小眼一转,示意落月身边的大丫鬟香兰,“你跟着大公子过去, 盯着他可别闹大了。”自己疾步往林氏那边汇报情况。
许招娣正拿着陆南星给她写的大字逐一学习, 霍然间听到“咣当”一声,院门像是被人大力踹开。
她心惊之下起身出屋,看到阎少康来者不善, 下意识将正堂的门关上, 福了福身,“大公子, 姑娘此刻不……”话未说完就被大力推到在地。
许招娣想到沈慈恩还在内寝, 顾不得疼, 整个人扑向阎少康的腿,大声喊道:“姑娘不在, 大公子你要作甚……姑娘说了没有她的允许, 谁也不能擅自进去!”她焦急之下只得将话往严重了说。
跟在阎少康身后的香兰, 不阴不阳地说了句, “光天白日的门户紧闭,表姑娘必是在见什么重要的客人,公子还是先去姨娘那边歇会子再来罢。”
阎少康听了这话更觉得火上浇油。
他早就觉得陆南星一改往日的殷勤, 心中必是有了别人, 恐怕那个马夫也早与她偷偷有了首尾。如今她跟更是处处抢风头招蜂引蝶,这会子还不如又招来什么人……他一把揪住许招娣的辫子用力提起, 见她死咬着唇不肯松手, 直接出手砍其脖颈, 右腿将瘫软在地的人踢开,单手大力推开了门, 却在猝不及防间,被迎面砸来的花瓶击中头部,伴随着额头上一阵尖锐的痛楚,一股暖流顺着发间流了下来。
待他看清眼前惊慌失措连连后退的女人不是陆南星时,无意识摸了摸脸颊上的血,目次欲裂地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,“小贱人,竟敢对老子动手!是陆南星让你这般做的?说!”
沈慈恩本就被掐住了喉咙,又被迎面扑来的浓重酒气熏的快要窒息,她拼死挣扎,使出全身力气对眼前的男人拳打脚踢都无济于事,艰难喊着:“陆姑……”
陆南星听到白束的人送信,带着周娘子等几名身强力壮的健妇匆匆入府后,抽出腰间的鞭子往自己的院子疾步而来,看到了晕过去的许招娣,刚好与管家带着人在院门口会面。她眉目一横,“来人!”抬手示意身后的健妇们,将打算上前的香兰摁倒在地。
香兰还未来得及张嘴,便被人揪住头发趁着她张嘴的空挡塞入了刚裁剩下的布条。
陆南星带着剩下的人,三步并作两步迈入正堂,挥鞭朝着将沈慈摁倒在地的阎少康抽了过去。趁着他痛呼出声,下意识转身想要握住鞭子的空挡,命道:“给我绑了。”
健妇们犹如猎人那般,对着一头野兽合围上去。阎少康还未来得及反应,便被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。
陆南星对于极其难听的辱骂充耳不闻,和周娘子一同搀扶着身子发软的沈慈恩走到院子里,又命,“将门锁上,没我的命令,不许打开。”
管家从未见过如此彪悍的女人们,听到她说要将大公子锁起来,想到自己也脱不开干系,便偷偷杵了杵身侧的小厮让他送信,赶忙走到石桌前,向正在掐许招娣人中的正主儿求饶道:“表姑娘,再有矛盾也不能将大公子锁起来,若额头上的伤延误医治,出了人命可如何是好。”
陆南星笑眯眯地说:“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,你身为管家,竟然比我从别苑回来的消息还要闭塞。至于你是真不知,还是添油加醋后故作不知,我定会查清楚,必不叫你蒙冤。”
管家听着屋里杀猪般的叫嚷,看着她笑里藏刀的模样,心中犹如万鼓齐鸣,更加没着没落。只得强撑着双腿作揖喊冤,“老奴也是请示完夫人后,马上带人就奔这边儿来了。”说着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。
陆南星一个眼锋,周娘子便带头将院门也上了锁,几个人挺起了胸脯子,将院门守得跟铁桶那般。任凭管家如何求饶,甚至落月在院外哭泣威胁要找阎大帅来,都无济于事。
又过了半炷香的辰光,许招娣在饮了水后悠悠醒转,陆南星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。此时,林氏也带着人来到了院外,隔着竹篱叹道:“陆丫头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快将大公子放出来,若传出去实在不成体统。大帅若知晓,回来后必会发怒。”想到萨满的话,她才不会冒险硬闯小院,只得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