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中的毒,是萧十二告知阿布罕你曾喝过萨满的符水,是蛊毒,可被具有完颜氏纯正血脉的人控制。”
陆南星回想起自己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的那段辰光,喃喃道:“太可怕了。白束既然去追踪阿布罕,那我的毒是谁解的?”
萧祈安不得不佩服她在病中,脑袋还如此灵光,仍旧垂眸轻描淡写道:“元夫人是南大王的妾室,家人被杀光后带着元诩逃难来闽,她懂巫蛊之术。”他下意识抗拒以救命之恩来要挟她,故意不提,便是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到底份量几何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陆南星到元夫人会做面具,便知她与漠北一定有关联。想到元诩的身份,她探究的目光看向萧祈安,“你为何没趁机活捉元诩?他毕竟是皇室血脉。”
萧祈安哂笑道:“你这是在讽刺我做事不念人情,眼里只有利害关系。”紧紧握住茶碗的手,暴露了他的心情。
“成大事者,自然不能感情用事。”陆南星不置可否,就算她此时拍马屁,他也未必领情。
萧祈安暗自深吸了一口气,痛定思痛之下,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。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,沉声问道:“我丢下大军,来月港,算不算感情用事?”
陆南星也奇怪,这并不是他的作风。想到自己身上携带的巨额银票和已然成型的船厂,这些辛苦经营的成果倒也值得他跑来一趟。
但迎上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后,这些‘真言’她并不能说,只讪讪笑了笑,“也不算,总归是有来的道理。”从醒来到现在,在悲伤用脑过度之下,她接连控制不住地打了两个哈欠,将自己裹在毯子里蜷缩着。
萧祈安就是见到她这般模样,知晓她现在并未完全恢复,还需喝上九九四十一日以他血为药引子的汤药,才能逐渐复原。只得将满肚子的话,又强行咽了回去。
眼前的作战图渐渐倒映出她的脸,虽近在咫尺,他却也不敢始终盯着她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