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靠近这座祠堂,许不矜心中很是感怀。
他自小在落梅山庄习武,每年只有除夕那几天会回枫流镇。在他为数不多的、见过陆筱雪的几面里,多半都是在陆家祠堂。在这里,陆忱瑜当着历代家主认下这门亲事,也是在这里,他亲手将玉佩交给陆筱雪……
许不矜靠近祠堂,察觉到异样,空气中有一股止血草茎叶的气味。他改变主意,翻墙入内,一阵阴恻恻的凉风抚过后颈,与此同时,祠堂正门忽然随风敞开,像被被掐住脖子的公鸭发出“吱嘎”一声。
毕竟是陆家祠堂,曾经端放过数辈前人的骨灰坛子,即使如今移走了,谁知道阴灵们会不会起了闲情回来“看看”……后背冷不丁泛起一片鸡皮疙瘩,许不矜口中念念有词:“陆家列祖列宗,有怪莫怪……”
“啊——”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嘶吼,紧接着又是一阵急喘。
许不矜压下心惊肉跳,按了按太阳穴,细辨这声音……难怪沐昀寻他不着,原来躲在陆家祠堂里!
内屋有半扇窗子敞开,许不矜贴墙朝里望去,只见祠堂内不过燃着两缕烛火,刀疤男跪坐在地,这样冷的天,他却满头大汗,胸膛大幅鼓动喘着粗气,他用手盖住半边脸颊,殷红的血从指缝渗出,另一边布满血丝的眼球向外突出,掩不住的惊惧惶然,看起来真像被恶鬼缠身。
屋内晦暗,除了他,地上仅有一只蒲团和一沓揉碎了的止血草。
刀疤男白日受的伤不轻,单用草药止血显然不够。许不矜跳进窗,决心说服他带回客来居疗伤,没想到刀疤男戒备得很,听到声响,忙抓过蒲团抱在胸前:“别跟着我,求你别再跟着我了!该还的我难道还没还清吗,放过我,别再折磨我了行不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