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怕什么来什么,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,许不矜咽了咽口水道:“好……”
“孬种……”沐昀头一歪,凑到他耳边道,“我看你在船上这几天怎么过!”
在船舱里过。
直到晌午,篷外日头太晒,姑娘们躲进舱内小憩,只剩小伏笙在船头船尾跑来跑去,十分欢快,许不矜终于可以从舱室里摸出来透口气。
船家姓李,家中排行老三,虽然五十多了,干活依旧利索,绝不含糊。仅仅过了一夜,原本甲板堆放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,包括渔网、木桶,如今都被归置到船尾,许不矜脚下站着的地方原本有几个洞坑,也被填平了,破旧的船身还补了黄漆,看起来崭新明亮。
伏笙一边跑,口中咿咿呀呀兴奋地自说自话,许不矜喊他慢点他也不听,终于在一次经过许不矜身边时,摔倒在地,脸一皱哭作一团。
许不矜笑道:“臭屁孩,这下成小花猫了吧。过来,我教你钓鱼!”
伏笙脸上本就蒙了层灰,眼泪在脸颊划出两条黑线,确实像是脱了妆的小猫“咽咽”抽泣。
这句小家伙似乎听懂了,怯生生拿来一只桶:“鱼、鱼……”
许不矜说教是真教,从船尾拿来渔网,手把手教他放网,怎么拉网……颜聿走过来,淡淡扫了一眼伏笙,道:“你对他的耐心倒是不比刀法少。”
“那当然啦,我也是从小孩子过来的嘛,看到他就像看到小时候的自己!”
“看到他就像看到小时候的自己……”颜聿轻声念了一遍。
水上风大,许不矜没有听清,一抬头,瞧见颜聿眼底一抹未及散去的阴鸷,错愕道:“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