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常儒毫不犹豫道:“废话,你是我徒弟,我当然信你。”
“你看看,不让你下山非要下山,拦都拦不住。现在好了,被人泼脏水了吧,远致写信来说你这一路上还受了好几次伤?来来来,让我好好看看……哎呀,瘦了,脸上都没肉了……”
许不矜任由裴常儒掐他的脸颊,从屋外带进来的湿冷寒意被裴常儒指腹的温热一点点褪去,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话语,许不矜由衷地感到高兴。
他觉得,裴常儒有时候像父亲,更多的时候像母亲。
他心中惦记颜聿的心疾,扶裴常儒坐下,道:“师父,我皮糙肉厚受点伤没什么,不过好几次累及颜聿哥牵动心脉,他本来身体就不好,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。”
不知为什么,裴常儒有意无意地又看了一眼跪地上的沐昀,道:“颜聿初来时,我就劝他今后都留在落梅山庄休养身体,但他又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,没有尝试过他是不会放弃的……”
“尝试什么?”许不矜心中咯噔一下,师父知道他要陪颜聿去神栖梦泽的事了?
不对不对,这件事他连跟沐昀都没有提起过。
裴常儒道:“你这是要去找他了?春杏看看脉相可以,他炼制的那些丹药……”
许不矜撇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,道:“那些丹药我碰都不会碰,师父放心,我知道他照着手上那本残卷是练不出什么神丹妙药的。”
裴常儒点点头,挥退他。
连廊没有点灯,许不矜两眼一抹黑,这才想起他不知道哪一间是颜聿的屋,夜深了,也不好一间间开门看吧,于是调转回头,正要敲门,听到裴常儒屋里头传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。
裴常儒怒其不争道:“你下山之前,我是怎么跟你说的,不要让他们单独相处,不要让他们单独相处,不要让他们单独相处!重要的事情说三遍,你是一遍都没听进去啊。”
沐昀道:“师父,我已经尽力了。但像是船被浪打翻了,我都自身难保的情况,哪还顾得了许不矜和颜聿是不是一起被浪冲走的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