圆帐帐外一层是由白色羊毛和牛筋编织而成,账内则一片彤红,红帐、红毡,红柜,连扎帐子的绳子也是红的,脚下红毯填充着华丽的彩绘和精美的刺绣,整个毡帐布置得美轮美奂,像是劈出了另一片天地。
他捏着下巴道:“这是不是太喜庆了一些?”
颜聿却道:“我觉得挺好。”
许不矜瞧完一圈,终于发现不对劲,帐子里只铺了一条毡子。
这段时间,两人但凡能找到客栈都要了两间房,实在找不着客栈,就找个安全隐蔽的地方,分坐在火堆旁轮流休息,同屋睡的时候一次都没有。
眼下这铺子躺是能躺两个人,但是连日来风尘仆仆赶路,颜聿仍是一身整整齐齐、清清爽爽,连鞋面都比他的脸干净……
许不矜低头嗅了嗅腋下,万分嫌弃地别开脸,迅速退出毡帐:“大、大娘,附近有水源吗?”
“翻过前面那个坡,就有一口坠星泉。”
“好嘞。”
许不矜冲进帐子拿了一身干净衣裳,给发懵的颜聿留下一句:“我去去就回。”随后便跑得没影了。
坠星泉比想象中要大,在光照下粼粼波光透着深邃的蓝,宛如一面银镜坠落草甸,有着动人心魄的静美。
美则美矣,初冬时节,到底冰凉刺骨。
许不矜褪了外袍,脱了鞋,一伸脚进去就像踩在锋利的尖刀上一般,刺得全身直打哆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