珩澈用力咬着牙,手指紧紧扣住掌心,指尖与骨节都泛白了,面上却不显,只牵起一个不浅不深的微笑。
什么少君?他乃泯界五族之一凤凰族一脉,他爹爹是族长,按理说,外人应当称他一声公子。而少君,该是对帝宫之主继承人的称呼。
这里是帝宫……也就是说,他现下竟在仇人的地盘上。
他为什么会在帝宫?不是帝宫屠戮了他全族吗?为什么帝君单单留下他不杀?
悉心照料……呵,真是荒谬!!
珩澈慢慢呼吸着,平复炸开的心念,垂眼看着自己的鼻尖。
他实力低微,如今身陷囹圄,一切当徐徐图之,万不能轻举妄动。
泯界四百岁成年,他将目光移到自己修长的身躯,显然是已经成年。他记得……他自焚时才两百来岁,而泯界四百五十岁成年……
按这些侍者方才的话……
——他可能确实昏睡了两百多年。
“两百多年……”
……
此时,帝宫中另一处。
崇明宫,承德殿。
上座者一身石蜜色底衫,干沙般的颜色温柔而亲和,深邃如湖的绀蓝长袍利落地套在外面,添得几分沉稳。
玉白绣线在袍脚缀落栀子花纹,再往上,有两三翩飞的蝴蝶暗纹,大小不一,十足柔美灵动。
银色长发铺泄而下,迤逦在衣袍与帝座之间。
那人仅仅是坐在上方,便自成一幅不世美画。
他开口,清透的声音响起,恰如琳琅环佩般悦耳,却又比之多了番湖海的柔和。
“若没什么要事,诸位相公…还是去忙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