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果然玲珑心思,居然连这一层也猜测到了。
乌涂尔有些吃惊,说道:“但我的确不正常。害得父母惨死,也害得殿下呕血……方令棋划伤我,我看我的血……不像是人。”
他言语之中带着颓废萎靡,说不尽的苦楚。
“这世上没那么多妖孽鬼怪。”程束说:“不过都是人心作怪。”
四年了,从太子口中,乌涂尔才知道当日事情的原委。
哪有什么妖物,哪有什么诅咒,原来一切不过是别人给自己设下的陷阱。乌涂尔从生下来就被这番言论洗脑,如今听太子这么说,到底是不肯轻信,但心里也有激动。如果当真没有这些,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再受这般困扰?无论是和谁,都能好好相处了。
他沉寂许久,哑着嗓子说:“可我的命数,是大巫判定。他在越国就像是神一样,怎么可能说错?”
“我找过他,杀了他。”程束轻声道:“他的确一口咬死你是妖孽,但他也说,我如果杀了他,就会立刻得到反噬。”
“但我想,此人才是妖言惑众。”
“杀了他之后,本宫并未受到反噬。”程束说:“由此可见,他的话才是鬼话。”
乌涂尔一震,想要说些什么,却被程束制止:“你从前问我,我信不信诅咒。我说不信,就是真的不信。幽幽世间,若真有鬼神,想来也不会乱到如此地步。”
“德王不轨,想要杀我。为了得到越国的助力,派了杀手暗杀你父母,又暗示大巫诱骗木禾,这才有了当时的局面。”程束道:“不过是人心难测,只是苦了你这么多年。”
乌涂尔听得恍惚,脑中乱成一团,他觉得自己多年来的想法都如同孩童一般可笑荒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