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在另一座城市,正被各种会议搞的焦头烂额的郑潜渊看到信息:……
天还没黑呢,这就做起梦来了。
郑潜渊是童奕从小玩到大的发小,两人还一起考到了同一所大学。童奕刚离家的那段时间,郑潜渊帮了她不少。但她性子倔,认准的东西九头牛也拉不回。所以就算期间郑潜渊劝了她不少,她还是没有回头,就这样在这个铺子里一过就是三年。
郑潜渊大学毕业后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,高强度工作让两人几乎没有多少闲暇的见面时间,都是在网络上隔三差五的闲聊几句。不过郑潜渊每次出差回来,都会第一时间来见见她,笑称是看她是不是还活着。为此童奕没少跳脚。
但郑潜渊,算是她唯一一个信得过的朋友了。这两年,她不与家里联系,也没交什么别的朋友,很长一段时间,她都是躲在铺子里整理爷爷的东西,推测各种可能性还有爷爷的去向。做天师也是想借此能认识一些行内的人,好打听打听爷爷的下落。只可惜,一直到现在,都没有什么收获。
这一日午后,童奕照旧窝在铺子里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热了,外面的蝉叫得格外的响,她一连三把落地成盒之后,愤愤地退了游戏,把手机搁在一边,躺到了窗下的躺椅上,打算打个瞌睡。
头顶的风扇缓缓转着,就在她昏昏沉沉,半睡半醒之际,挂在门口的黄铜铃忽然响了几声,接着竹帘被掀开,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带着外面的暑气走了进来。
童奕向来对黄铜铃铛的声音非常敏感,铃声刚入耳,正要入梦的她便身体快过大脑,眼睛虽然还闭着,但身体已经从躺椅上坐了起来。
女人在屋里站定,环视了一周,最后把视线落在躺椅上还迷迷糊糊的童奕身上。
“老板?”女人开口道。
“嗯……”童奕还没彻底清醒,她晃了晃脑袋,揉了揉眼,抬头看了一眼。视线瞄了几下,聚焦在不远处的女人身上,她下意识开口道:“本店小本生意,童叟无欺,专破封建迷信。你是算八字,看风水还是买符纸啊?”
说着,她站起身,打了个呵欠,懒懒地起身,朝那张桃木桌走去。
女人嘴角略微抽了抽,尽管她内心仍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天师不是那么的靠谱,但无奈童家现在已经式微,她打听和暗中观察到的童家这一代所有人,没有一个是从事天师这一行的,更别提会什么家传秘术。知道童奕还是一个偶然,家里请的阿姨无意间说到了坊间的一些八卦趣事,其中就有童奕的名字。她细细打听下去,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小天师,但幸运的是,这个小天师很有几分本事,来家里看几眼,就知道格局出了什么问题,从未出过错,给出的平安符和安神符也都极为有效。
但她出走也是真的很彻底,要不是阿姨提前交待了铺子的大概样子,她怕是真的会找不到,这条巷子里几乎没有店铺,只有一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卖铺。童奕的店面又小又低调,几乎就和寻常住家无二异了。
女人名叫归雁,五天前,她家里似乎来了一个鬼,并且还有长住下去的趋势。
为什么要说似乎,是因为她本身并看不到这个鬼,但家中时不时有奇怪的动静出现,加上夜深人静的时候,好像总有东西在冲自己吹冷气。而昨晚,她清晰地感觉到,那东西在摸自己的手臂。
期间,她尝试过各种方法,但一点用都没有。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那些方法没用,还是屋里那东西根本不怕这些。而那东西的目标显然很清晰,就是自己。归雁感到一丝棘手,两年前家里也出过类似的事,那次事件几乎导致归家家破人亡。自己的命是全家人换来的,她不能有任何疏漏。
最终,她决定去找一个专业的人来解决掉这个麻烦。最可靠且唯一的人选就是童家人,这是祖父留下的遗言中再三强调的:遇到自己不可解的怪异事件,能寻求帮助的,唯有且只能是童家。
见归雁不出声,童奕抬起头看向她,她这才看清归雁的模样:一头过肩的长发,鹅蛋脸,一字眉配一对杏眼,小巧挺翘的鼻梁,嘴角微微上挑,看过来的时候有一种温润的感觉。同一时间,归雁也在打量童奕,童奕有一双瑞凤眼,右眼角下还有一颗暗红的痣,此刻她正饶有兴趣地打量归雁,嘴角微微翘着,颇有一种小狐狸的感觉。
归雁顿了顿,眼睛瞄了桃木桌上摆着的那些东西一眼,略有迟疑地问道:“不知老板……做不做上门生意?”
她的声音同样温润如水,和她的人一样。
经常和街坊老阿姨打交道的童奕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女人多了些好感,天知道那些老阿姨们,热情是很热情,太过热情也是非常的难缠了。她收回打量的眼神,心里快速思量了一番。来她这里的人,一大半是看八字的,剩下的一半是看风水的,零零散散还有些是来买符纸讨个吉利的。但最近好像大家都不爱出门,连带着她已经一个月没什么收入了。上门无非就是看风水,还能顺带收一笔上门费,稳赚不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