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奕站在原地定了定心神,调整了一下呼吸,这才带头继续朝下走去。这是一个盘旋向下的斜坡,四个人几乎绕了整整一圈,才看到下方映射出来的灯光。
童奕站在暗处,向亮光处望了望,最下面这一层并没有设门,也没有人把守,里面的灯光很亮,也很安静。她轻轻走到门边,谨慎地靠在门边,探头往里面看去,里面的空间不算大,进门先是一条走廊,出了走廊才是更大的空间。
她冲宁书筠摆摆手,示意她跟在自己后面,宁书筠从包里拿出一盒新的子弹装上,打起十二分精神,跟在童奕身后,小心翼翼地朝里面走去。
走廊不长,童奕刚走到内门边,就感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威压感从里面压下来,她想起那天在铺子里时,庄不周只挥了挥手,就将她们压制得几乎毫无还击之力,心里又多了几分警惕和忌惮。她捏紧手里的军刀,一步踏了出去。
里面空无一人,只有中间靠里的位置放着一口玻璃棺材,里面躺着的,正是归雁。
童奕只看一眼,心脏几乎都要停滞了,她立刻冲到棺材前,第一时间先去感应归雁的气息,很微弱,但还在。童奕略微松了一口气,开始试着挪动罩在上面的玻璃罩,但不知为何,看似轻薄的玻璃罩,无论她用多大力气,都纹丝不动。
宁书筠也走上前,看到躺在棺材里的归雁,嘶了一声,二话不说也开始帮着童奕挪。两人尝试了各种方法,玻璃罩仍然没有挪动一分。童奕内心的焦躁再次翻腾上来,几乎忍不住想要直接砸碎它,她闭了闭眼,强压下那股暴戾的冲动,看向棺材尾部,问宁书筠:“能不能朝着那里打一枪,只要有一丝裂缝,我们四个一起,就能顺势把它撬开。”
宁书筠屈起手指,敲了敲玻璃罩,有些不确定:“这个罩子这么重,也不知道能不能打穿。”她又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归雁,来回走了两步,找了个十分刁钻的角度,举起了枪,还不忘叮嘱童奕:“站到我后面的位置,万一子弹被弹回来,会伤到你。”
童奕依言往后面站了站,宁书筠举起枪,刚瞄准棺材的一角,庄不周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:“还以为你们能有什么高招,没想到也不过如此,人你们是救不走了,既然来了,就干脆永远留下吧!”
随着她的话音,房间的四角如同凭空出现的魔术一样,从空中跳下来四个一身黑衣的面具人。童奕皱着眉四下张望,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,但哪里都没有庄不周的影子,她试图用灵识去探,但刚接触到周围靠近墙壁的地方,就被狠狠打了回来,震得她脑子生疼。
宁书筠的枪已经瞄准了一个正朝她们靠近的面具人,她转头问童奕:“怎么说,硬上吗?”
童奕甩了甩头,眼前有一瞬间的眩晕,她看着步步紧逼地面具人,又低头看了一眼棺材里的归雁,心里一把火腾的就烧了起来,咬了咬牙,开口道:“上,不然,死的就是我们。”
宁书筠立刻利落地拉开枪栓,开口叫道:“邹海,陶天,不留后手,上!”
说完,她转身率先开了一枪,打在左后方逼近的面具人腿上,童奕握紧军刀,冲着自己右后方的面具人刺了过去。
很快,童奕就察觉出一丝不对劲,这些面具人似乎并不被身体上的伤势所影响,他们不出声,也丝毫不放慢攻势,甚至不会主动躲闪刺过来的刀刃。在这种情况下,一旦自己的力气被耗尽,那就会陷入极度被动的状态。
童奕正想着,冷不防被面具人抓到了空子,一掌打在胸口,这一掌力气极大,童奕只觉得喉咙一甜,一连倒退了好几步,整个人斜靠在玻璃棺材上。面具人趁势追了上来,举起手里的链刀就要往童奕心口刺。
童奕强撑着身体,从棺材上翻身扑到地上,躲过一刺,接着就听到一声枪响,宁书筠从后面一枪将面具人打退了几步,上前把童奕拉起来。两人刚站定,两个面具人再次从两侧同时逼了上来。
童奕伸手擦掉嘴角的血,从兜里摸出一张符,迎着面具人过来的方向,一步上前将符拍在他面门上,接着迅速使了个诀,符噌的一下烧起来,连带着整幅面具和包裹头部的衣衫全都烧起来,面具人的视线被火封住,顿时停在原地无法行动。童奕趁势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上,上前就要用军刀挑开烧着的面具,没想到她的刀尖刚接触的面具,眼前的人就凭空消失了,只留下一身烧着的衣服。
与此同时,宁书筠的子弹也打空了,她直接丢掉手枪,借着棺材躲过一击,之后迅速从腿侧拔出一把短刀,在棺材上借力一跃,直接跳上面具人的双肩,刀在他脖子上利落一划,另一只手也顺势去揭他的面具。就在她的手触到面具边缘的瞬间,身下忽然一空,面具人又一次凭空消失,宁书筠猝不及防,直接从半空摔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