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你说的不错。但人命不一样,滥杀无辜,才最为可怜。”
姜抚书忽然不再修理草药,而是转身走到浅洺面前,垂下眼睫,低声道:“楼易,是你杀的?”
这话问出,她近日沉闷的心绪终于找到了出口。
但对面的人,似乎闻言愣住了。
浅洺顿了顿,福至心灵般地意识到这几日抚书为何不理会她,甚至有意躲她的缘故。
后山寂静,向来没什么人,只有沾衣的草药香气。
浅洺抬手在一片花簇上虚虚拂过,笑意不达眼底——
“是。”
十天前,意图返回人界受封太子的楼易被害祈安城外,除了满地的血迹和尸体,凶手没有留下丝毫痕迹。
人皇大恸,派人细致勘察,发现是山中猛兽咬颈所致。
天灾而非人祸。
人皇只能咽下这口气,最终命二十七城冷食半月,以表为父哀思。
当时姜抚书恰好在祈安城购置草药,得到消息后赶往郊外,在染血的一处隐秘角落发现了一根红绳,上面的熟悉的灵气波动让她瞬间如坠冰窖。
“他不是你的弟弟么?你杀了他,还杀了随行相伴的护卫。”
姜抚书站在浅洺身前,从怀中摸出那根艳红的细绳,眸光微冷。
她看着浅洺面无表情地接过,忍不住五指收拢攥紧,酸涩的刺痛直入心脏,沉闷至极。
对面的人含着浅淡的笑意,竟是将红绳重新缚在手腕上。
姜抚书低声呢喃:“几十条人命,烂肉一般瘫在官道上。”
她的语气淡薄,却有种震耳欲聋的悲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