邑京困人,囚的不仅是人身,还要将她的心也绕进去。
一道风突然从窗外袭来,吹得桌上的书纸翻散开来,赵瑾赶忙按住,将吹开的纸张拿镇纸压了。
“怎么突然起风了。”韩遥体贴地关上了窗,又走到外面看了看天色,回头对赵瑾道:“侯爷,好像要下雨了。”
他话音落下,院子里又是一阵风起,带动春日里落地的残叶飞卷上天。
风动雨来,一场春霖令人猝不及防,着雨后的邑京像是蒙上了袅袅青烟,雨滴浇在房檐瓦砾上淅沥悦耳,伴随着宫墙内的钟鸣声迎来了又一日的早朝。
群臣礼毕,秦潇第一个出列,道:“禀父皇,儿臣有一事欲说。”他顿了顿,趁机看了一眼距离自己并不远的宁澄焕,然后道:“儿臣以为,傅氏一族,并不是人人都需要依律法处置。”
此言一出,殿上开始了一阵嘈杂。高座上的楚帝睨看着下方,道:“你继续说。”
秦潇心道果真一言说中了楚帝的心病,再开口时愈发有底气,“傅家多为武人,儿臣以为,有军功在身的傅家子弟,可免其死罪,改判他刑,以彰我朝仁德。”
这番话之后,朝臣的议论声愈发大了起来。
“再说,”秦潇扬了扬声音,继续道:“当年追随太祖皇帝的武臣们,如今也只剩傅家了,他们纵然没有功劳,也有祖辈们积攒的苦劳,若是全依律法而行,儿臣认为不妥。故,儿臣奏请父皇三思。”
“殿下慎言!”严冬声第一个站出来说,“国有国法,怎可因从前的功劳再更改处置?难不成一个人恶贯满盈,却因他之前无意做了一件善事,就能得到原谅吗?”
秦潇道:“严尚书,你掌管刑部,孤知道你最是正直。可律法无情,人却是有情的。傅家诛尽不算大事,可傅玄化是有过军功的,沙场征战何其不易,若是因这事而寒了将士们的心,那这罪过可就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