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汗辛只是摇头,却不敢再说了。
赵瑾想到上次的雨患和鲤鱼口决堤后的洪灾,强忍住心底的火,将手指的关节捏得咔咔作响。
郭汗辛磕头求她,“侯爷,小民是一时鬼迷心窍,才会与之前那位知县合谋一气。小民知道错了!小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!”
“我当你只是爱占便宜喜欢贪些小恩小惠,没曾想你胆子挺大。”赵瑾咬牙切齿道,“你知不知道上次鲤鱼口为何决堤?你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困在那场大水中?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!”
郭汗辛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,磕得头都破了。
剑西三州如今的军粮皆是从淮州来,郭汗辛又是这局棋中不可忽视的一枚要子。赵瑾看着他求饶的模样,最终沉沉地叹了口气,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她连夜赶路回府,一颗心在夜风中吹得透凉,已是静若死水。
秦惜珩守了一宿,倦得很了才眯着不到半刻,就听人说赵瑾回来了。她当下扯了一件披风系上,小跑着就去大门口。
赵瑾在灯笼昏沉的光中走来,整个人面无血色,眼睛里空洞无神。
“怀玉,”秦惜珩见她顶着这样差的脸色回来,顿时心急如焚,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
赵瑾摇摇头,一言不发就往书房去,秦惜珩不放心地跟着,看着她关上了书房的门,就这么背抵着门板靠着,微微仰头看着上方,有心无力道:“阿珩,我好累啊。”
秦惜珩轻声说:“你告诉我,我给你拿主意。”
赵瑾透过她剔透的眼眸,清晰地看到自己现在这副颓然的模样。她低声吸了一口气,抱住秦惜珩时,几乎已经全身虚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