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别之后,或许再也不会有重逢的机会,但是秦潇没有回头,多一个目光都不敢给秦惜珩,更是不敢直视她。
他知道秦惜珩一言而中要害,也从谷怀璧的死中顿悟过来,这个妹妹的厉害之处远超他的想象。
曾经的一个秦佑就险些让他成为手下败将,万幸秦惜珩只是个没有威胁的公主,否则秦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下皇位。
他步履加快,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先帝的棺椁还停在宫内未有发丧,宜国公主的和亲车驾也走得悄无声息,后宫死一般地沉寂着,再无任何人前来蘅筵宫相送。
秦惜珩隔着车帘的窄小缝隙,最后看了一眼这并不值得留恋的地方,解下了头上沉重的发冠。
她终于能摆脱这被人把控的命,往后天高地广,她只为一人而活。
秦照瑜跪坐在蒲团上,不知第几次看向前方的那个背影,终于忍不住问道:“母后,您真的不去送送吗?”
俞恩从外面来,也说道:“太后,公主要走了。”
“养出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,我没叫人勒死她,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。”宁太后淡声而言,从香案上取了三根香置于烛火上点燃,用手轻轻煽去火苗后,对着正前方的佛像拜了三拜,然后插入灰鼎。
秦照瑜给俞恩使了个眼色,俞恩便无声而去。她又陪守着在一旁看了片刻,扶着宁太后起身。
“从前我不懂丹湘为何能青灯古佛地过活,现在我明白了。”宁太后仰头看着佛像,虔诚说道,“佛前的确清静。”
秦照瑜半搀着她的手臂,落后半步跟走到宁太后如今居住的静安宫院中,一面问道:“听闻皇兄想封林氏为贵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