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世真道:“有,去的人还不少。我与范蔚熙没打过交道,但听说他这些年走遍了大楚各地,结交的文人墨客多不胜数。倘若这些人真的愿意为他所用,那么朝廷就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。”
众人沉默起来,唐民优忽说:“诸位还要搏一搏这春闱的杏榜吗?”
薛珍纳闷地看着他,道:“这是自然,咱们寒窗苦读这么多年,为的不就是一朝高中两榜,光宗耀祖吗?”
唐民优起身,对他们揖礼一拜,“抱歉,恕我不能与诸位一道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薛珍眼睛都瞪大了,不可置信道:“你也要去投靠赵贼?”
“我虽然没做过官,但多少也听说过朝中的现状。既然连沐霖兄都无法容忍,那么我不得不怀疑我从前一直坚持的路究竟是不是对的。”唐民优看着这几双眼睛,面容肃然,“先帝为何暴毙?而赵侯戍边多年毫无动静,为何会在一夕之间突然言反?还有洛安的矿工起义,这些事情若是全连在一起,不是正好说明朝廷治理无度吗?诸位放眼看看朝野,似我等这般的贫寒之士,究竟还有多少?而我们即便有幸中第,又能在朝中支撑多久?”
几人互相对望,皆是无言以对。
唐民优道:“我在邑京看不到我的出路。况且……况且我兄长还在剑西参军,我此番前去,也算是能与他团圆了。各位就此别过,好自珍重,后会有期。”
他说完就走,留下一干人目瞪口呆地坐着,许久没回过神来。
“这……”他们都恐愕地朝黄世真看去,就见他目中灰暗无神,低声言道:“完了,要完了。”
沉重的气息笼罩了皇城,朔北军报入了宫闱,好似一颗石子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幽潭。
秦潇看完这刚刚送到的军情,眼睛一抬,扫了一眼早就等候在此的宁澄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