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惜珩的眼睛倏然红润,眼睫上沾了细小的泪珠,她过了许久才松开赵瑾,道:“我只是突然想到,如果我从一开始就那样固执地不待见你,一直排斥你,你一个人该会是怎样艰难地度日。我还想到,若我真的与你感情不睦,又真的去了鞑合和亲,那么四哥的这一纸书信到来,我会不会出面劝和,又究竟能够劝动几分。”
赵瑾给她擦了一下眼,问道:“好端端的,为什么要想到这些?”
秦惜珩捏着这薄薄的一张纸,说道:“若是一切都按照既定的来,那我就不曾了解过这样好的你。我一面庆幸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,又一面害怕若是真的有过发生,我会错失你那么远。怀玉,还好我当时多看了你一眼。”
赵瑾笑了笑,“傻丫头,为了这么一点事,你将你自己绕了这么深。前几日是谁让我不要胡思乱想的?怎么今日反倒自己又犯了?”
秦惜珩道:“既有庄周梦蝶之说,那会不会真的存在这样一个梦,我在那里离你那么远,也对你百般不搭理,等到过了许多年才知道你的情深义重,可惜后来不论如何悔悟,也再不能见到你一面。”
赵瑾被她说得愣住,很快又笑道:“别胡思乱想,不会有这样的事情。好了,圣上还与你说了别的事情没有?”
“没有了。”秦惜珩把信递来,赵瑾一目扫完,问道:“你想怎么回信?”
秦惜珩道:“既然已经让樊二哥代为传话,回不回信的也没有必要了。当务之急,是与鞑合开诚布公地对谈一次。”
赵瑾顺了她的意思,言书一封后派人送去了鞑合,不出一日,对面就传来了回话。
不同于与车宛和苍狼部接壤的梁州和甘州,宁远边线静如一潭死水。秦惜珩在驿站外摆了茶案煮茶,听见了渐渐靠近的零碎马蹄声。
公策迪一见着她,眼中的觊觎便直直地露了出来,他看着这副摄人心魄的沉鱼之颜,冷笑道:“阿珩,你可让我好找啊。”
秦惜珩装作没看到他的眼神,颔首轻点两下,“世子坐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