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蔚熙自说了名字,问他:“宁相可在?”
“在的。”童子听说过范蔚熙,便请他进去,一面在前带路,入了内室说道:“老爷,有位范公子要见您。”
宁澄荆一听便知是谁,放下手中的书卷道:“快请。”
范蔚熙入了内,在看清宁澄荆时微微一愣。
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不过两年,宁澄荆的鬓发却已经夹杂了几缕白。
“坐吧。”宁澄荆给他沏上刚刚煮好的茶,说道:“一些陈茶,将就喝喝。”
范蔚熙道谢坐下,不动声色地打量完了这内室的布置。
宁澄荆都看在眼里,笑道:“是个老宅子了,我一个人住,也要不了太大的地方,这样就刚刚好。”
范蔚熙替他觉得苦涩,犹豫半晌,喊道:“宁师兄。”
宁澄荆手上的动作一顿,反应过来后露了个欣慰的笑,平淡道:“你今日登门来访,所为何事啊?”
范蔚熙在心里斟酌一下,说道:“从前我不懂师兄,总以为你是助纣为虐。后来我听说了你做的那些事情,觉得好似看懂了你一些。今日前来看到师兄的居所,我便全懂了。宁师兄,我今日来,只为一件事。”
宁澄荆道:“但说无妨。”
范蔚熙道:“我想请师兄远离中枢,去更需要你的地方。”
宁澄荆看着面前的茶,须臾之后才道:“我后来也知道政改过于潦草,更是过于激进。那么多人言说反对,自然有他们反对的道理,所以当日在上宣殿上,我同意了退居局外。这段时日以来,我想了很多,也知道了这个位置并不好坐,说实话,我疲倦得很了。原来我熟稔于心的那些圣贤大道,并不适合官场这样的地方,我走偏了很多,也走错了很多,就如当日与你下过的那局棋,从第一手开始,便已然出了差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