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……
确定三人走远后,黄天长长舒了口气。
经过这么一次问询,白莲教之事,算是画上一个句号了。
就算莫青笙后续仍要调查祝青鸾在婚礼那天做了些什么事,目的为何,动机为何,也与黄天、景妤夫妇没多大关系。
婚后与景妤的交流,可不单单只顾着快活,还回顾了婚礼那天彼此的经历。
互相印证,查漏补缺,统一口径,做好细节,不要因为细枝末节的疏漏又卷进麻烦之中。
尽管黄天现在身怀神通“掩日”,可以遮掩天机,却不敢肆无忌惮,小觑天下人。
不然的话,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应付完莫青笙突然而来的问询,黄天上午便没什么事了。
练武不能懒惰,也不能过于勤快。
《万相金身》更不敢在天牢里修行,这是厕所打灯笼的行为。
闲来无事,只好游戏启动。
莫青笙却一刻都不得闲。
让施无生与钟无命先去忙他们自己的事,莫青笙来到骆指挥使的值房。
攘奸卫体系之中,骆指挥使是个传奇人物。
二十余年下来,指挥同知、指挥佥事、镇抚使来来去去,换了一茬又一茬。
骆指挥使始终坐在指挥使的位子上,没有动弹过。
不是没有官员弹劾骆指挥使,也不是没有人想要取而代之,只是不论风浪有多大,骆指挥使的位子始终稳固得不得了。
位子坐得如此稳固,自然有原因。
二十余年里,直接或间接死在骆指挥使上的人,没有五六万,也有三四万。
因此,江湖武修,世外道、佛,朝堂文武,共同送了骆指挥使一个外号:
血手人屠!
因而面对骆指挥使,莫青笙的心情也很忐忑。
以“明镜止水”澄澈心境,调整好状态,莫青笙敲响了房门。
“进。”
骆指挥使的声音非常温润,令人闻之,生出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莫青笙推门走进值房,见到骆指挥使身穿便服,坐在窗边,托腮欣赏窗外池中的睡莲。
如果硬要找一个词汇来形容此时此刻,骆指挥使给莫青笙的观感,唯有“赏心悦目”一词方能配得上。
气质儒雅柔和,像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儒生,甚过率领攘奸卫在过往二十余年里屡屡掀起大案要案的血手人屠。
“坐吧。”
骆指挥使放下托腮的左手,指了下对面的蒲团。
两方蒲团之间,是纵横各十九道的棋盘。
“谢指挥使赐座。”
莫青笙先道了声谢,方才于蒲团上坐下。
“听说你最近几天还在查白莲教的案子?”
骆指挥使眼眉低垂,右手捻起一枚黑色棋子,随手下在天元的位置上。
说话的语气,和他随手下棋一般随意。
仿佛是在闲聊拉家常。
莫青笙却不敢随意回应,斟酌着措辞回道:“有些事还没弄清楚,就继续在查。”
“什么事没弄清楚?”
骆指挥使又捻起一枚白色棋子,飞挂天元。
语气一如先前那般温润。
莫青笙却好似感受到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,“明镜止水”的澄澈心境都差点维持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