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真是拿他们没办法!”崇文帝呼出一口气,“玉家那小子,哪里是为了见那群官员商贾?朕看他是为了见他们手中提着的礼!前两次见他,他不开口,朕还以为他是个安静沉稳的性子,可担大事。然只要一开口,三句之内必算计财宝金银,也不知道上天鉴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财迷的小子当圣主。”

梅承庭笑着叹气,“许是跟他年少经历有些关系?不过上天鉴选人的眼光向来与众不同,皇上应该早就习惯了。”他将茶水递给崇文帝,又劝着:“这一群少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,出去闯荡闯荡也是好事。更何况此行终点是那白绮山庄,阿岚还在那里,让昉公主去见见自己的二皇姑,这不是皇上一直期望的事情吗?”

听见梅承庭这后半句,崇文帝本来垮下去的嘴角微微扬起了,他笑看着梅承庭,接过茶杯,伸手点了两下,“你啊你啊,每次都有这么多理由为他们辩护。”

梅承庭连忙狡辩:“臣可没有,陛下真是冤枉臣。”

崇文帝饮下一口茶,复问:“听说,此次有诸多高手为那江湖宴会而去?”

“是啊,”梅承庭答话,“这攒英宴是武林一年一度的盛事,许多门派挤破头脑也要进场,为的只是一战英雄,有人在这宴会上成名,有人在这宴会上殒命,还有人能在这宴会上结识至交好友,更有甚者,能获得号令武林的权利。”他也喝口茶,才说:“正如阿岚早年前说的,这天下间最潇洒自在,便是江湖啊。他们的江湖,或许也别有一番滋味吧?”

崇文帝自然听得出梅承庭口中的他们指的是殷罗一行人,可他没有接话,而是转换了话题,问道:“听说,在林城时,还有芝鱼宫弟子为殷罗下了江湖?”

梅承庭点了点头,“是芝鱼宫下任宫主,现已经修成半仙,骑着条蛟龙,给殷罗送去了婆娑草。那少年也是个肆意的性子,芝鱼宫有祖训,弟子不可参与凡尘之事,可他似乎也没听得进去。”

“殷罗这丫头的人脉还真是广,如同她娘一样。”崇文帝先是附和一句,又道:“这上天鉴与芝鱼宫,一个修习入世之道,观国运护国本,一个修习出世之道,断六欲怀无情,倒是配合的好。”

梅承庭哈哈一笑,“这两处本就是一脉传承,只是后来产生分歧才有了今日景象,但自玉卦老人担任上天鉴圣主之时,这两处早就重修于好了。现如今,若论起辈分,玉氏那小圣主,还得叫骑蛟少年一声师兄了。”

“不论如何,这江山辈有英杰,我们终究是老了啊。”崇文帝感叹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