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应当也中了心魔,这才成了现在这半疯的样。”池夜淡声评价。
“可镜阵起的时候,她并不在此处。”恢复正经的玉如意皱眉搭话。
池夜侧眸扫了他一眼,“谁说心魔一定是被镜阵引出来的?”
殷罗望池夜,问着:“你的意思是,她很早之前就深陷心魔了?”
池夜微点头,声线平平:“这世上的人,心里面总有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,不过大部分人为了继续活下去,不会长时间沉浸在那段过去里,久而久之就淡忘了,只会在某种特定的场景下回想起,”他望向地上镜子的碎片,“譬如在这镜阵之中。”池夜顿了顿,又道:“也有些人,他们因失去平生最重要的人事物而无法从悲伤情绪脱身,那过去变成心魔,日夜常伴,久而久之就习惯了,但那心魔一直都存在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此人,那段沉重的过去。”
谢于荛听着这话,眼角不自觉淌出几行泪,嘴里喃喃出:“师兄……”
殷罗皱了皱眉,不知为何,她乍见谢于荛这神情,心中对谢于荛的杀意竟全然消失了。
面前的瘫倒在地的女子美艳绝世,即便脸上被镜子划伤也不显得丑陋。可这女子的神色,却如同冰雪覆盖常青藤,朱颜惨遭东风锤一样苦痛无力,像是早就被抽离了生机。
谢于荛念着张自丛的名字,一遍又一遍。
殷罗运起十二根金针,照着方才救治玉如意他们三人的办法,为谢于荛破了心魔。
漫长的等待之后,谢于荛缓缓睁开了眼,她望向殷罗,顿了一瞬,闭了闭眼,并没有想要起身,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眼含杀意,她那眼神中是摧枯拉朽仿若枯木将倒。
殷罗看得真切。
“为什么打伤我们的朋友,还偷走黄禅老人的灵位,引我们来镜庄?”
谢于荛闻言复睁眼,看向发问的玉如意,嗓音微微暗哑,却是答:“黄禅杀了我夫君。”
孟清月面上表情骤变,这谢于荛知不知道自己在胡扯什么?他是黄禅老人的亲传弟子,日日跟在黄禅老人身边如同亲子。黄禅老人早就说过,他这一生有两位知己,还全部都是忘年交。这两位知己一位被他称为“绝代”,是大梁二公主明梵岚,另一位则是被他称为“英才”,是雪剑门首徒张自丛。
既是知己,缘何杀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