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衣少年凝视近在咫尺却紧闭着的苹都城门,拉了把滑落的肩头包袱,陷入深思。
这么早就关城门?苹都习俗这么独特吗?还是又像上次灵州那样,这城里出什么事了?
不至于吧……宏缨侯可别再先一步离开……
怀揣着无比紧张的心情,河淡运起真气,透蓝色光晕在他眼前凝聚成一个棋盘,正对着城门的那角有一子闪闪发光,说明万若檀至今还在这苹都城里。
他呼出一口气,略微放松,却马上又皱起眉头。
不对啊,这城门千斤重,关的这样紧,他怎么进城?
运轻功跃上城墙跳进去?可是他这胳膊刚接好,攀爬抓不牢靠,一不小心直接掉下来咋整?敲门让守城士兵给他开门?还是别了,他河淡没这么大面子。还记得出北辽的时候刀圣曾嘱托他,在外行事切莫张扬,免得再招来什么祸端。虽然他自诩特立独行独来独往,本来也没多张扬吧,但刀圣说的也有道理,要不是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这胳膊也不会被打断了。
河淡想了想,朝城门走去,寻思不如贴着城墙走到下一个城门,没准儿那个城门开着呢。
然而此等天方夜谭的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了。或者说,是被他眼前乍然出现的这一方矮小到被杂草遮住七八分、但散发出神圣璀璨夺目光芒的狗洞否决了。
狗洞旁有一棵枝干粗壮的合欢花树,即将过完的夏日带走了它不少生机,叶缝的花朵被海风吹得摇摇欲坠。河淡的眼珠跟着花朵左右摇摆两下,猛地闭眼匍匐在地,钻进了那狗洞。
原以为等待他的是穿过狗洞后的柳暗花明,可身体失重下坠的感觉告诉他,这不是一般的狗洞!耳边风声呼啸,周围的泥土松动蹭在他新换的袍子上,河淡发出一声凄厉的——
“救!命!啊……”
而这边,殷罗和聂人犀也被“押送”进了苹都地牢。
裴不仇不愧身为江中府的将领,办事效率确实很高,他找来的那五人,身形都跟真正的蚍蜉班戏子差不多,安顿好他们后,他又不知从哪儿整来了七套孝衣,给殷罗他们披上,如此回身背对着乍一看,倒更区分不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