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侯杀个狗屁!”万若檀怒气不减,“打擂哪儿有打到一半儿不打了的?你什么意思?你把本侯当猴儿耍呢?”他凑近池临静,胸腔都因生气起伏。
池临静微笑:“宏缨侯最后那一招,我接不住,也不想接,索性便认输了,求个体面。”
“你都还没接!你怎么知道你接不住?!”万若檀皱眉,作势又要拔刀,“本侯不管,接着打完!你的认输不作数!”
青袍公子伸手,纤长指尖抵在囚刀断剑的银柄上,摇了摇头,“我输了就是输了。”
万若檀不解,他所认识的池临静,分明不会轻易认输啊?
刚才这才打到哪儿跟哪儿?他自己都不害怕出完最后一招暴毙,池临静怕个屁呢?
“为何认输?本侯要听实话!你是怕再赢本侯一次惹上麻烦,往后本侯再找你打一场?”
池临静平和地对上万若檀那蓄满怒意与不解的凤眼,却浅显回答:“想认输便认了。”
刹那,万若檀有一种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,没砸疼自己也没砸死棉花,还软绵绵的让人颇为无语。他看起来很像是傻子吗?什么叫想认输便认了?认输难道不需要理由吗?他问的就是池临静认输的理由啊!!他这回答是什么?真是气煞万若檀也!
青袍公子并不管万若檀站在原地心理风暴,他负手抬步,径直朝擂台下走去,在擦过万若檀肩膀时微微停顿,用只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轻道:“你最后那招太重,本王真接不住。所以你就是赢了,心安理得些,万若檀就是赢了池临静。”
最后半句他一字一顿的说完,嗓音尾声还带着笑,像是发自内心的愉悦。
万若檀偏头看他背影,那一抹青,仍如初见般亮眼,若那苍翠竹柏傲立于林中,又似那春城山鹤飞掠湖面,是清然矜贵,是懒散闲适,是不争不抢。
他不该生在南夏皇族。
万若檀脑海一瞬浮现出这想法,如果能摆脱天生带来的枷锁,抛去那皇权算计事。
他一人一剑,这偌大的天下,是山是川是湖是海,都必将留有属于他的一席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