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袍公子拄着额头懒懒靠在屋内软塌上,把玩着这块徵仁世子一掷千金后被当掉抵债的令牌。
屋外闪过人影,停在他的房前,昏黄烛火投射过来,女子身形映在窗纸上,勾勒出窈窕。
“许久未见,谷上花。进来吧。”池临静也不转头也不抬眼,只仍面无表情打量着手中令牌,但轻飘飘的语气中却透露出肯定。
身着暗紫色衣袍的女子闻声推开房门,冷冷回着:“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,南夏将乱,你还有心思在此处等着参加大梁国宴,心未免太大了。”
池临静垂眼,随手把徵仁令牌扔到一旁的黄花梨木桌上,嘴角勾笑反问:“南夏将乱?从哪儿听来的消息?莫不是谷大祭司观星又看出来了什么?再差你请我回宫主持大局?你离开大梁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?不愚,才是南夏如今的皇帝,王庭里的事有他、有尚越引、有你父亲就够了,何必千里迢迢来一次大梁寻我呢?”
他言语间是少有的轻佻,混然不在意谷上花那越发冷酷的面色。
“我不是为拦你。”谷上花在他眼前站定,“也不打算抓你回去。只是来提醒你,你我两人之前的协议现如今该实现了。我要杀了徵仁!为珏报仇!你得帮我一把,偿还我之前予给你的人情。”她说的极为缓慢,眼里的杀意深沉,渐渐过度出仇恨。
池临静抬眼,眉目平静,连串发问:“现在杀徵仁?在哪儿杀?在这大梁?谷上花,你若在大梁杀了南夏世子,这罪名会落在谁头上不用我说明白,你心里有数。”
谷上花回望他,竟生生道出他的全名:“池临静,你能忍!我不能!等徵仁回了南夏,我便再无动手的机会!那群老顽固将他护的仔细,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怎么能浪费?!”
她面上没有恭敬之色,说出的话夹带着些逼迫威胁的意味,此举放眼整个天下都几乎无人敢这般,可池临静表情依旧毫无变化,好似已习惯了谷上花这样。
她口中的珏,便是南夏的先皇、池不愚的生父、池临静的皇兄池临珏。他们三人一起在南夏王庭长大,谷上花仰慕池临珏的端正恭谨、看不惯池临静的懒散随意,在那些过去彼此陪伴的日子,她逐渐爱上了池临珏,却也越来越与池临静不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