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临静闻言缓缓闭上了眼。
“再见。”
经过六日精心布置,听闲楼可谓是面貌一新。大红的绸布绕在四方擎天商柱上、龙凤齐飞的屏风围在场子四周,足足有三十来米,每块分开都如拼图模样,凑在一起便是无边的富贵美满。这场子从东边到西面由高到低、层次也分明,在中秋那夜,排列有序的桌椅将会坐满宾客,举杯共同庆贺大梁一年一度的月圆国宴。
聂人犀这几日连轴转,忙里忙外脚底都要冒烟,他心细,总能看着些常人压根不会注意的微小纰漏,且又追求完美,便强制要求很多东西重新做。
这么一下来,消耗的财力物力便比预算账目上还超出许多。
此时翻阅完账目的聂家主端坐在书房四角连梯的紫檀木桌椅上,批头盖脸地教训在他眼中没事找事、铺张浪费、胡乱花钱、精神有病的聂人犀:“这东海的琉璃珠,只是用来镇场的,你拿出一个用来仿月还不行?你拿出三个来,还挂台上,说是什么招财的办法。你见过哪家客栈这么招财的?为父想都不用想,等着月圆宴一结束,这三个琉璃珠立马就得消失不见!”
“为什么啊?”聂人犀心里想着:一年一度的盛事,好不容易落在了听闲楼的头上,热闹中添些奢华难道不是正常的吗?琉璃珠好好挂在台上红绸中央,怎么就会消失不见呢?
“还问为什么呢?!”聂家主气的吹胡子瞪眼,“我看你出门两趟是什么都没学到!且等咱这客栈夜间清客后,流窜在大梁街巷里的盗贼们便要倾数出动了!”
聂人犀“啊?”的发问一声,正想反驳。
屋外传来掌柜的呼喊声:“家主!少主,申时将至,您二位可要下来收拾收拾,准备今夜宴会?”
聂人犀以为掌柜是自己的救命稻草,却不料聂家主丝毫不买账,他仰头对着门外回:“不必,今夜的主角总也不是我们父子俩,没什么可收拾的。你们且把场子控好了,物料食材一一检查,陛下传来消息,要谨防有人下毒!宴会上尽是大梁国的权贵官员,绝不能松懈!这可关系到咱听闲楼往后在上京的发展……”
“谨遵家主令。”掌柜在厅里朝着书房方向一拱手,挥着胳膊招呼小二去检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