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她没有想试图改变闻亭儿选择,只淡淡言语嘱咐着:“那要一路平安。”
孟清月垂眸,一直没有说话。与闻亭儿对视那瞬间,他眼中有复杂的东西,闻亭儿却看不清,那像是一种惋惜、也像是一种不舍,但更多的是兄长无法管教小妹时的无可奈何。
孟清月一贯不擅长劝人的,她知道的,她不用、也不想听到他再劝,这样挺好的。
“据说闻家是古族,医毒双绝,你若活下来,一个人能镇一座城池。”万若檀放下酒杯,扭头望着闻亭儿,“你知道明之渡的心思,他要的,需要尸山血海去堆砌,你帮不了。”
这段话旁人虽听着云里雾里,但闻亭儿心中却似一面明镜,她知道这位宏缨侯是在委婉告诉她,投身东海好比没命,就算活也活不长了。
可她没有回答,而是反问着:“哦?所以这也是侯爷与他结盟的原因吗?如果他真要一座尸山血海,你是否甘愿出一份力?”
“嘁。”万若檀笑了一声,眉梢漫上不屑,“出一份力?”便没有再多说。
见他是这态度,殷罗便晓得世人口中所谓的“渊缙王与宏缨侯结盟”这个消息真实性有待考究了,但她却想不明白,万若檀为什么要跟闻亭儿说那句“你若活下来,一个人能镇一座城池”,他的意思难道是知道什么?难道渊缙王没打算给闻亭儿留活路?
“什么意思?”殷罗转眸看他。
“什么什么意思?”万若檀皱眉,懒散地耸了耸肩,打了个哈欠,“不行了,本侯乏了,这宴上好生无趣,虽桂花酒新奇,饮多了有些腻,本侯得上楼歇息会儿。”他说着起了身,不顾殷罗逐渐迷茫的神情,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吐槽:“真是家家户户都过中秋,城内的那家来去赌坊都闭门谢客,这无聊的夜,不知该怎么消磨啊……”
绛紫衣袍青年对着崇文帝简单行了个北辽皇族的退场礼,在众人的注视下迈着步子上了楼,他边走还边吟一句:“月有圆时年年圆,人难见了日日难啊,诸位尽兴。”
玉如意垂眼,他能听懂万若檀话里的意思,他在心中暗问:四姐是不是身体抱恙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