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又魁显然没想到他会这般言辞,她咽了口唾沫,给明之渡打起预防针:“若是知道是她做的,倒也没什么。当天夜里,我们隐在暗处的令探,隐隐观望到有几名黑衣人潜入了包家林场。次日,有人给包员外私宅守门的护卫递了一封信。信上说……”
“什么?”明之渡收起笑意。
康又魁咬牙,艰难道:“狡兔死走狗烹,恶紫夺朱下犯上,行王必然遭天谴。”
“呵。”明之渡垂下眼帘,嘴角的兴味再次挑起来,比方才更盛,“恶紫夺朱?必遭天谴?她也不想想,她自己跟崇文帝之间有多大的芥蒂矛盾,竟还有心思点我两句?”
他言中像有明确指向,康又魁蹙眉,“您知道那信件是谁送去的?”
明之渡但笑不语。
康又魁以为是他不想同自己透露太多,她知趣地收回视线,继续复述信上最后一句:“大理寺收走了记录尹邈在东北三城所有踪迹的书卷。徐家的京府使,立誓要把尹家灭门惨案一事彻查到底。”
“且让她查。”明之渡很快接话,端得仍是毫不在意的姿态,“本王也想看看,徐三津的女儿能有多大的能耐。崇文帝都迫于压力了结的案子,她能查出什么?再说,孟再仕在东北三城留了月余,本王不信,还有什么线索他没清除。”
“王爷说的是,”康又魁巧笑着回话,“但闻家主人对您阳奉阴违,此事该当如何?”
“她给你下的毒不是还没解吗?”明之渡望她,“至少在为你寻得解药之前,本王不会杀她。等她回来,全当不知道她那行径,继续恭敬伺候着。宫里那位给明赫下的药不够猛,过不了多久,太医院那群人定会把他治好。届时,闻亭儿的本领还有用。”
明之渡居然还为自己考虑着,康又魁心里划过一缕暖流,她温柔了神色,抬手给明之渡倒酒,“还记得这壶酒,是去年东山匪酿的花浓露,特意运来孝敬您,您却一直存着不喝,怎么今日差妾身开封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