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眉目温和到极致,眼里却像绚烂的花,亮了光,收揽不见其数的景。
南夏摄政王,池临静。常应莲在心中默念出这个名字,她微笑起来,没想到会是他主动送上门来,“你姓池?这姓氏在大梁国,不多见。”她如是问。
池临静并不打算编瞎话糊弄眼前的人,在她眼里拱起笑意的那一刻,他便明白,常应莲早已知道自己到底是谁,此时这做法,只是在与他打着太极。
“先生高明。”他回以一笑。
“你的同伴,同窗的学子,为何不跟你一起来?”常应莲意有所指。
池临静不紧不慢,“山高路远,路途颠簸,走到先生门前,要深思熟虑。”
“好一个深思熟虑。听闻林城门前有位公子拔了剑,苹都剑会上又有真气催开了花,桩桩件件,可有深思熟虑?”常应莲目光犀利,她负手立着,微抬下巴,竟将话挑到明面。
“随心作为,在于深思熟虑之后。”池临静对上她的眼。
“那我再问你,”常应莲挑眉,“想拿不该你拿的东西,深思熟虑过吗?”
这话语倏然落在殷罗与玉如意耳中,两人不禁相视一眼,皱起眉头,他们不敢抬头望那边,于是一直听着,来回几句,却觉平日傲视世间的池临静如今被常应莲稳稳压了一头。
池临静垂眸笑起来,他饶有兴致地接话,却道:“深思熟虑中,认为天下物件,没有该不该拿之说法。死物若能救活人,违天下规矩也得拿。先生,你觉得呢?”
常应莲答非所问:“我听过一个人的名字。他被人传颂为英杰,说什么年少便配得上天才二字,旁人努力十辈子都难望其项背。我早想,若我见了他,要问一句,所谓英杰,意在掠夺吗?”
“祝先生早日如愿。”池临静装听不懂她言外隐喻。
殷罗捏了一把冷汗,池临静这不平白做得无用功吗?他哪儿是隐瞒身份求学来了?他分明是来为辞官多年的常应莲温习官场上的言语博弈来了……
她吸气,打算站起来直接去问常应莲关于十三年前殷介林旧案的线索。
玉如意慌神,一把将刚起身半截的殷罗拉了回来,“等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