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主“嗯”了一声,他看到吕南生已经不年轻的脸,有点惆怅道。
“南生,我们都年纪不小了,这些年我们都在年底串镇走乡唱戏,现在赚到的银子越来越少。这些年大家收成不好,在石榴乡这场唱完,我们就散了吧。”
吕南生听了手一顿,很快他又重新拼起台子。
“班主,这些年多得你带着我们到处去唱戏,我们才能赚到银子养家。哪怕大家散了,若以后你新班子重新组起来,需要我们的,我们还能回来唱老生角色。”
班主“哈哈”一笑,他想到吕南生前些天就开始买一些小孩子的玩意,打趣他道。
“南生,听说你家儿媳妇给你生了个胖孙子,给你家开枝散叶,你很开心吧?等两天后我们结算了银子,到时候我给他封个大红封。”
吕南生高兴地对班主感谢,他摸摸胸口的一片叶坠子,是他在镇上看到的,不贵重,但款式很精致,到时候带回去给孙子玩耍。
第二天下午,大家吃过午饭,全都拿着家里的凳子早早去找位置坐好,等待一会开戏。
路遥几人也拿着小凳子去捧场,不过他们没有挤在前面,而是在最后面的位置坐下。
这天下的雪更大,但却丝毫不减村民的热情,他们头上戴着厚帽子,穿着厚棉衣,非常期待地等唱戏开始。
今天这场戏,唱的是家中小子投军,历经了十多载,终于回到家乡。虽然他已经衣锦还乡,但家中的双亲已经抱憾去世,小子从年轻到老年,经历很多,看着空荡荡的屋子,想到已经不能再给双亲尽孝,他悲伤难忍,对天哀鸣的故事。
路遥看着坐在前面的乌泱泱的脑袋,她转头对卫天翊道:“天气这么冷还要来看戏,若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,估计看完戏后,会冻倒一大批人。”
路遥的话不是无根据的,这里看戏完全是露天,没遮挡没顶棚,寒风吹来刮得脸生疼,雪花落下很快便白了头。
她想到昨晚梦魇的事,小声问他道:“你昨晚有做了什么梦吗?”
卫天翊不明白路遥为何这样问,他回想了一下,没有什么记忆,于是摇摇头:“没有,怎么了?”
路遥见他没有做梦,想来那只梦魇应该是没有得手,她回了一句:“没事,随便问问。啊,唱戏开始了,我们看戏吧。”
戏台下的村民还有棉衣可以穿,实在不行还能把家里的厚被子抱来包裹住自己,但唱戏的几位老生、武生便受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