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会不喜欢太阳呢?”柳原月反问道,“你也想把我这幅画挂在走廊上吗?”

枝野康平不解地望向她:“您在说什么呀,柳原老师。之前的那幅画是因为爸爸喜欢,我才同意他挂在走廊上的。您是不高兴了吗?”

柳原月注视着他的表情,与他对视片刻,而后笑了一下:“撒谎。”

她没有再多说什么,将笔放下:“老师现在去洗手,回来会检查康平的上色情况,不要偷懒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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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的这趟行程并非单纯为了给枝野康平上课,她还有其他想要做的事。

没有证据的推理是毫无意义的,仅有怀疑更不足以支撑搜查家宅的命令。

根据她所学过的理论知识,大多数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都会将自己杀害的对象看成是自己的作品,渴望展示在更多人的面前,也一定会留下某件物品自我欣赏,反复从中获得强烈的自我满足。

以她对凶手的分析,幼时被约束压迫过度的他必然会将这些物件放在居住环境之中——这是他感觉最安全的地方,也是他唯一可以获得心灵栖息的地方。

倘若离得太远,他会为之感到烦躁不安,就像有看不见的绳索拴在脖颈一般痛苦。

假如枝野诚果真与这一系列的杀人案脱不开干系,他会将什么东西留下来?又会放在哪里?

不远处是黑黝黝的楼梯,一直连接到之前枝野康平带她去过的那间位于地下的藏画室。

柳原月站在原地看了几秒,侧身回到了走廊,不经意间看见了自己的那幅风景写生画。

上面的色彩与刚才的使用截然不同,泛着金属的冷意。

她伸手,指尖轻碰已经被覆盖了水晶薄膜的画纸,触感冰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