恒行四人端坐在桌边,念了一遍“粥座”经:“粥有十利,饶益行人,果报无边,究竟常乐。”
读罢, 恒行才看向柳原月二人,将桌子正中央盛满了甘薯粥的锅朝他们推过去些, 说道:“二位施主, 请。”
甘薯粥的口感一般,寺内口味清淡,贵子阿姨一勺糖都没加,是柳原月尝了一口就搁下碗的味道。
没了食欲,她索性观察起餐桌上的其余几人,还真被她看出些许不对。
恒行的坐姿最为端正,从他之前的表现来看,恒行的为人处事一板一眼, 多以长者自居,对待几位师弟算是包容忍耐。但他此刻却有些心不在焉, 握住勺子的手腕微抖,只是强自镇定,还一口一口慢慢吃着粥。
恒学是这四位师兄弟中柳原月接触最少的人。他倒是比师兄师弟都要好懂,眼睛里的贪婪之色藏也藏不住,喝粥时的动作着急,迫不及待已经写在了脸上。
柳原月低头,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,恒学的脚尖不断在地面上轻点,朝着正门的方向,是很想离开的模样。
恒思一如既往,不因自己师父的死亡而伤心,也不因师兄弟对自己的态度而难受,脸上平静如常,毫不在意他人的看法,甚至喝完自己面前的那碗粥就直接起身,连招呼也不打,径自走出了饭堂。
坐在他身边的恒辨一脸纠结,既想跟出去问问师兄到底在想什么,又觉得和恒思没什么好说的,接着忽然再一次想到平日里一起吃粥的人,复又沉浸在师父逝世的悲伤中,望着碗里的粥落泪。
四位师兄弟心思各异,从表面上看,最尊敬爱戴延业大师的是小师弟恒辨,最想成为继任住持的是恒学,他着急离开,估计也是想要去找延识延空两位大师商量这件事。
自始至终都对住持之位不感兴趣的恒思自不必说,仅仅从今天在藏书阁外的所见所闻,就能看出他的确顺心而为,对众人都是如出一辙的冷淡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