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秒才刚有海鲜熟了的一丝鲜香传来,下一秒就是蛋白质被彻底焚烧的臭味冲天。几撮灰白色的粉末随风而走。几只虾蟹化形的修士除了发出生命中最后一声惨叫,竟是连个虾壳蟹腿都没留下来。

不过也多亏了他们的以身试险,其余人全都注意到了不对劲。有个黑蛇化形的修士道袍下蛇尾一卷,卷来山野间的一只兔子,大概估算距离往那一扔。

兔子摔在地上吱吱痛叫几声,然后快速跑远了。半山腰的林子没有积雪,阳光下,清风吹过,落叶飘飞。是和山顶的雪景截然不同的美景。

然而此刻所有人都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。之前那个修士道袍下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。长长的蛇尾有意识的往阵法那边滑去。小心的试探。

忽然,本来安静祥和的林间猛地暴起。怪风、烈火齐出。那蛇精惨叫一声,血淋淋的蛇尾猛地缩回去。不过眨眼间依然是断了一截!

蛇精忍着痛惊恐道:“这个阵法……这个阵法活了!”

那些虾兵蟹将的面色顿时变了,距离近的齐齐后退数步,拉远了距离。此刻在他们眼里,那半山腰的阵法,仿佛一个褪去伪装张口吃人的怪物。

其实按理来说,他们压根没破这风吼阵,阵法运转是很正常的事,可问题是……明明他们喝了定风酒。明明之前他们走过的时候都是没问题的。为什么现在阵法又‘活’了?

而他们没想到的是,他们之前走的阵法其实是‘死’的,风吼阵是按照地水火风之数来构建的阵法。缺一环都不行。阴阳老祖从云岫手中借来了那一缕清风和三昧真火。但布阵的时候却只用了三昧真火。那一缕清风看似在阵法内。其实压根没和阵法建立联系。不过是摆在这迷惑祖龙罢了。

直到虾兵蟹将们前脚刚过。云岫后脚摸上来。先用乾坤鼎收了那清风,又把乾坤鼎当做阵眼打入阵法最中心。地水火风齐了,风吼阵这才‘活’了。

祖龙带兵上山围剿,本意是怕云岫跑了,准备瓮中捉鳖。却不想云岫这一手下来。这瓮中鳖的身份彻底颠倒了过来!

*

“谁在捣鬼,有胆子就出来,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,莫不是怕了?只敢做这些鬼祟伎俩?”

异象频出,祖龙的心里沉了又沉,但事已至此,就算敖苍再怎么让他走,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离开。

事实上,依照现在的情况,祖龙是否能离开也是个未知数。

随着祖龙的话音刚落,一道比他的威压更霸道、更蛮横、更厚重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。扑通扑通!那些漫山遍野的虾兵蟹将立刻面色苍白、脊背颤抖起来。竟是有半数修为低微意志不坚的。竟是身形一晃,被压得直接跪地!而更有一部分犹如当初的敖青一样,连人形都无法维持。直接露出了鱼蛇虾蟹的真身!

有那被威压冲得浑身虚软的,一时不查被挤下去,滚到了那风吼阵中,顿时一声惨叫直冲云霄。千年道行转眼化作了飞灰!

而祖龙瞳孔一缩,还来不及惊愕这比他还强悍的威压,一道璀璨的剑光就紧随而至!

躲不开,逃不掉!他也不能躲,不能逃!否则他身后的族人必然非死即伤!

“昂!”

祖龙发出怒吼。周身金光大盛,眨眼间化作了一条千丈长的九爪金龙,盘旋于山顶的天空之上。其身形大的惊人!

而那璀璨的一剑劈在了九爪金龙周身犹如实质的护体金光上。也是这个时候,祖龙以及其他人终于有幸看清楚了此间主人的模样。

只见她手持一把奇异的透明长剑,在阳光下绽放绚烂火彩,头戴蓝色珍珠冠,外罩一身纯白衣裙,里面套着一件月白长裙,内里又搭着一件雪青长裙,此刻她在空中傲然而立。风吹过,三色裙角好似蝴蝶翻飞。

臂弯间两件月白、雪青的帔帛在空中飘舞。双份的仙气飘飘。穿着的锦鞋更是不凡,竟是一只月白、一只雪青。一只圆头绣花。清雅中多一丝温婉,一只翘头攒珠,精巧中多一丝富贵……等等,是不是哪里不太对?

神识是修士的另一双‘眼睛’,就算不提男女有别,一般情况下,一个男修通常也不会用神识去扫描别的男修。这属于一种‘眼神’冒犯。甚至算是一种性、骚扰。

所以因为通天的守礼,他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云岫衣着的不对劲。当然,现在情况特殊,祖龙用神识探查云岫,也不是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意思。而是想探查一下她身上是否有其他法宝。如果能看出她是什么跟脚。那就更好了。

就像鼠怕猫、草怕火。万物相生相克,一个修士的原形很容易暴露他的弱点所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