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女人的外在性格并不冷酷，甚至她很活泼，很爱笑。不是那种老谋深算的笑，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。而是活泼灵动的笑容。

除了她特别生气的时候，大部分时候，那一双杏眼都非常干净。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时候，甚至可以说是……很讨喜？

祖龙无法准确形容那种感觉，就如他怎么也想不通，这样一个笑容干净灵动的女孩，为什么可以那么淡定的看着当日的尸山血海。兴致勃勃的指挥别人挖去那数万修士的内丹。

祖龙回忆着这些天的记忆，目光幽深，那个女人面对他们的时候明明也有喜怒哀乐，但那和面对她的猫猫狗狗来说是有根本区别的。当时的祖龙纳闷了许久，观察来了许久，忽然有一天心头明悟过来，那就是……她没把他们当人。

她从没有把他们当成和她一样的人。所以她可以笑看尸山血海，所以她可以前脚捅你一刀，后脚就笑眯眯的和你聊天。因为她根本意识不到这是错的。那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，或许……这也是元凤一直不同意的原因之一。因为谁也搞不明白，她的喜爱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。毕竟有时候幼童撕碎蜻蜓的翅膀，不也是一种‘喜爱’？

祖龙收回思绪，转移话题道：“这件事你既然不愿意，那我们可以略放一放。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防备麒麟族。为此我们已经努力了好些天了，你难道不打算出一份力吗？”

元凤：“你们不是说要打探她对麒麟族的态度吗？有什么消息了？”

祖龙沉默了一下：“暂时还没有。”

元凤顿时露出鄙夷的眼神。“呵，这就叫努力了好些天？”

祖龙黑着脸道：“那个女人根本不给我们半点喘息的时间，我们平日都看不见她几面，更何谈直接打探她对麒麟族的态度？而且她身边的人嘴巴也非常严，那只傲慢的猫就不说了。那只狗就跟你一样，只会汪汪叫扣休息时辰，再有那个时辰……他不是睡就是睡，说话永远一个‘哦’，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
元凤：……他觉得这条臭龙好像趁机骂了他，可惜他没有证据。

元凤斜眼：“说了那么多，总之就是半点进展也没有呗？七十多个人到现在一句话都套不到，就这还好意思让我和你们合作？”

祖龙一噎，虽然面色难看但却不知道怎么反驳，毕竟现在是他们上赶着和元凤合作，努力了这么多天却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，确实是能力上的问题。

“我去。”忽然，他们的身后有人插话道：“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。”

祖龙和元凤同时看过去，说话的人是敖苍。这位之前被云岫他们的计划气得肝疼，之后时辰气吐血彻底昏迷过去的青龙大长老面色十分的憔悴。倒是真的多了点当时时辰扮演的‘敖苍’才有的脆弱感。

按理来说，他的龙筋虽然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彻底愈合，但其他的伤势已经完好，就算气吐血昏迷了几天，以龙族强大的体魄也不至于憔悴成这样。

然而身上的伤时间可以修复，可惜心病难医，敖苍现在就是犯了心病，醒来的最初几天，他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祖龙和其他族人，踉跄的走过去后。他一句话不说，只是眼眶微红的看着祖龙等人，然后五指成爪就准备掏出自己的心脏，以死来赎罪。

若非时辰早有预料，抬手拦了一下，否则依照祖龙他们重伤无法立刻反应的情况，怕是要眼睁睁看着敖苍死在他们面前了。

这可把祖龙吓坏了，赶紧控制住兄弟的双手，好一通安慰劝说，半点没有迁怒于敖苍。虽然祖龙在洪荒的风评不算好。但他确实算是个好族长，好兄弟。

也幸亏有祖龙真挚的劝说，敖苍才终于打消了以死谢罪的念头。转而积极的想办法帮助祖龙脱困。

敖苍面色苍白却坚定道：“咱们龙族手上也有不少丹方，今晚我借着送丹方的由头假意投诚。找机会试探她对麒麟族的态度。”

“不可，还是找敖成、敖青……”

祖龙第一反应就是拒绝，然而敖苍的态度很坚定。

“你们晚上都要被关押回那一圈围栏里，现在晚上能自由行动的，也就是我、敖成、敖青，但那两个不行，他们本身不懂炼丹。哪里有渠道知道什么族内的珍贵丹方？如果由他们去送，很容易让那个女人察觉到不对劲。所以只有我去送，才是最合理的。”

祖龙皱眉深思了许久，最后才点点头。“那你自己小心点，务必以自身安全为重。”

他这话说得很郑重，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，敖苍心里显然还没跨过去那道坎，自毁心理严重。如果敖苍有机会献祭自己的生命让他们逃走的话。祖龙相信，敖苍自裁的时候绝不会有半点犹豫。想到这，祖龙眼底闪过更深的心疼。因为在他心里，这绝不是自家兄弟的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