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朝门口定睛看。

随手被合上的门已拉开,白发和服的淡色身影站那里,脸上带着一种我形容不大来的复杂表情。

既不像是在生气,也不像没生气。

苍蓝色的瞳孔像玻璃,倒映进我也打量着我。

有种仔细探究的意味。

“抱歉,”我说,“有点困迷糊,走错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五条悟没再问,最终只是叫我先离开。

也不追究我弄乱房间的责任,只自己一人默默蹲下来,耐心捡起收拾好那些用过的纸页。

走之前,我在意扫一眼。

稚嫩笔触的猫、狗、鱼、鸟,歪歪扭扭的混杂着汉字和平假名的字迹。

有的甚至在我记忆中是前不久和他一起画的,现在却都已泛了黄,边缘脆脆的,仿佛一碰就剥落。

饶是这时我才真正有实感地体会到,原来距离那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。

*

*

实在太困,上下眼皮都好像有胶水黏住。

回去后,躺床上一碰枕头就睡着,昏天黑地睡了一下午。

到晚上,是被饿醒的。

但是精神显然恢复不少,整个人神清气爽。

这时也感到有什么东西重新充盈满我身体,困恹恹的状态也解除。

“……你在吗?”

我尝试问寄居在体内的“物质”。

【在。】

听到了久违的回应。

最困的时候,之前一度都消失。

用着上一具身体时,联系也是时断时续,但是这回我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的祂——那些“虫”的聚集体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