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穴太冷了。

等到两股战战的村人退下后,他才疲惫地拿起换洗的衣物倒在神社附近的河流中。

水光清澈,鸟鸣清冽。他隔着一层薄薄的水幕往上看,一切都是澄澈的。

昏沉的头脑只想这样永远地堕下去,在河岸上永眠,归于尘土中。

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。

忽然眼眶酸涩,他狠狠地咬住手指,按住发红的眼尾不让自己哭出来。

在成为哥哥之前,他也是个怕痛的孩子。

母亲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,尚未见面的伊奈按了一下哥哥的掌心。

他停止哭泣,觉得因摔倒而放声大哭的自己太逊了。

他要有哥哥的样子,不能让妹妹笑话他。

他也确实做得很好,直到死,伊奈都认为他是个完美无缺的哥哥。

可是这样吗?

他只是习惯了忍耐而已。

因怨恨而出现的咒力和因为信仰而诞生的神力在体内蛮横角逐,身体崩塌又重塑,是和凌迟一个等级的酷刑。虽说是神,但也不过是比人类强大一点的存在而已,并没有获得多大的优待。

他的喉咙发出压抑的哽咽,然后再度归于沉寂。

不许哭。

他这样说。

刀尖抵入心口之时,他释然地叹了口气。

狱门疆掉落在地,突然张开体内压缩的空间,企图将五条悟包裹入内。

可现在的伊泽,有什么资格能够让五条悟为之停留呢?既然伊泽已经宣告自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,五条悟又为什么要留在过去。他不喜欢看着别人的背影,这种能够被称之为傲慢的习惯总是让伊泽调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