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大哭而泛红、泛着肿的眼眶,潮湿的脸颊,被泪水泡皱的皮肤,一耸一耸抽动的鼻头,以及因为缺水而有些翘皮的嘴唇。
和好看沾不上边,和在排球场上叱咤的‘全国第一副攻手’的形象差距甚远。
但就是这副模样,角名心想,就是这副模样让他伸出双手,将金发少年珍重地拥抱进怀里。
他是湿漉漉的狗,我是被他泪水沾湿羽毛的鸟。
上上一次的拥抱是对他的说‘欢迎回到日本’,上一次的拥抱是因为稻荷崎成功举起了Inter-High大赛的第一优胜奖杯。
而这一次,角名环住金发少年的腰,拉近、扣紧,直到天院朔也将头埋进他的肩窝,公平的用泪水沾湿角名的衣服。
角名心想,我终于不用费尽心思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接近你,然后偷偷拥抱你了。
天院朔也将整个人投进角名的怀抱,絮絮叨叨、颠来倒去将心里话一股脑塞进角名耳里。
从“小淳好勇敢,要是当初我也有这么勇敢就好了”、“被人用鞋子踩手腕真的好痛啊”,到“还好当初选择了稻荷崎”。
角名感到肩窝的衣服从干燥变得潮湿,贴在皮肤上,天院朔也毛茸茸的发顶时不时蹭在他的耳边,有些痒痒的。
直到最后,嗓子已经有些沙哑的金发少年将头抵在角名的肩头,小声问:“伦太郎,今天我们...是不是真的救了个孩子?”
让他不用在痛苦里辗转,在将将快要成年时才遇到了那束来之不易的光。
角名一顿。
然后他稍稍向后靠了靠,将原本靠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了点儿距离。
夜雨已经渐渐小了下来,天院朔也有些无措的看向角名,大腿有些发麻,坐久之后背也有些酸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