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“我能记很久的。”】

鹿野又说。

【“因为我想要永远开心,所以开心的事我都能记很久。”】

诸伏景光想到这里,颓败地关掉了水龙头。他在房间的角落坐下,远处是那把今天刚刚使用过的枪。

即使说过不会再对对方抱有期待这种话,诸伏景光也没有想过要让鹿野又去死。

他知道鹿野又是罪犯,也知道鹿野又杀过很多人,但从没想过要让鹿野又死在面前。

公众的利益是绝对的,犯罪者要接受应有的惩罚。

诸伏景光想的是,鹿野又干过很多坏事,也干过很多好事,将功抵过,按照日本现有的法律,在法庭上也不会落个很惨的结局。

就算是无期徒刑,他也可以经常去牢里看他。再不济,公安也有自己的监狱。

可鹿野又明川的死亡却轻而易举地将诸伏景光的信念击碎了。

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活下去,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。

明日复明日,黑暗的尽头还是黑暗。

诸伏景光垂眼,他听见身后开门的动静,默默起身,捡起角落里的枪袋,面无表情地从波本身边走过。

“苏格兰?”

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,波本皱眉,刚想问“你不是去找内格罗尼了吗”,就注意到幼驯染流血的双手。

那不是被锐器损伤的痕迹,而是经过许多遍搓洗,被诸伏景光自己弄破的。

波本顿住,想说出口的话收回,又问了一句“你的手怎么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