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里名一口棒冰一口酒,坐在影山飞雄旁边,不仅没觉得尴尬或者烦躁,甚至想踩着这金色的海面跳舞。
当然以她的水平,说是猴子乱蹦也行。
不过万里名不在乎。猴子乱蹦有什么关系,假如影山飞雄不介意,她还想大喊两声,骂骂这生活,再唱几句兰波的诗。
不对,影山介意什么,他有什么好介意的?就算他真的介意,觉得她是喝醉酒疯了,她会在意吗?
答案是否定的。她才不在乎。
万里名甩甩空了的酒瓶,又开了下一瓶。
影山飞雄完全不知道身边的人居然在想着如何跳海。
他的记忆也回到了很久以前,某一个傍晚,万里名的父亲石川润来找过母女俩,趾高气扬地甩给她一张卡,让万里名高中毕业后跟着他走,去学医。
是的,他放弃了学法学商,又想让唯一的孩子去学医。
那天晚上,万里名向美羽姐要了酒,一个人跑去海边喝。
出于担心,影山飞雄当然陪着。
她从天黑喝到天亮,在海边大喊大叫,一会儿扑腾着要跳海,一会儿又抱着他骂笨蛋。
她骂他的期末成绩简直没眼看,又叫他一定要打爆宫侑的狗头,做全国第一的二传手。
最后,万里名精疲力尽,趴在他怀里嘟囔着要考上好的大学,赚很多很多钱,过上真正自由的生活。
第二天影山飞雄才知道,原来那天傍晚万里名提着椅子,把石川润和他的卡赶出了家门。
现在是凌晨六点钟。
万里名还在看日出,但影山飞雄没有。
他一直在看万里名,看她的脸在太阳的照射下,被镀上一层薄薄的釉。
她脸已经红了,但是很安静——在不知不觉中,原来万里名的酒量已经这么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