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低头一笑,听着皇上的话,只觉得他的嫉妒之心已经漫溢而出。好不容易让老十俯首称臣,又能用先帝压制着他,让他显赫的母家黯然失色,皇上怎么肯让他心愿得偿呢?
“是啊皇上!怎可让敦亲王置皇上于不忠不孝之地!”
我激动陈词,皇上没有生气,反而很高兴我能痛他所痛、急他所急,为他慷慨激愤。
“容儿一向温顺寡言,今日倒是很能体会朕的为难。”
我抽出腰间的绢子默默拭泪,忽然岔开话题道:“臣妾想到在家之时,虽为长女但父亲并不在意臣妾,反而将异母所生的弟弟捧在手心。臣妾孝顺父亲,却无法忍耐弟弟的娇狂欺辱,臣妾身为长姐一向对他礼敬有加,他却每每在父亲面前告状说臣妾心怀异望、怨怼父亲。臣妾这些年亦是有苦说不出......”
皇上见我哭得伤心,难得蹙眉起身走到我面前,拢着我的身子,和我一道叹息。
“是可忍,孰不可忍!就算朕肯做这个不孝子,可太后,怎么肯!”
我轻轻环住皇上的腰,为怕他气愤恼怒,抬手亦抚摸他的后背,希望他能够消气。
“朕若允他,必失前朝后宫人心,若是不允,他必定怀恨在心!”
我撒娇一般地顺着他说道:“那就不允。皇上贵为天子,难道还要受他这么个狂悖之人要挟?天下人的眼睛都雪亮着呢,皇上不必为这种泼皮受这等腌臜闲气。”
皇上忽然痛快地舒了一口气,抚着我的脸颊道:“只有容儿最懂朕心,也只有你能够叫朕舒坦。”
我仰面望着他的眼睛,能看到他内心所有阴暗的角落,每一处都与我相似,每一个处都经不起一丝光线透射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