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轻轻叹息一声,如今我也忆不起娘亲的容颜了,只记得小时候我们一同在河上泛舟,桥洞下都是莲蓬,姑苏的芡实又甜又香,盘门外总有货郎小哥摇着船来卖红菱。
连那叫卖的吴侬软语似乎都仍在我的耳畔,娘亲温柔漂亮,笑起来像花一样。
外头响起敲门声,我愣怔着擦了擦眼泪,宝鹬则是问道:“这么晚了,谁呀?”
“陵容,是我。”
夏冬春!她是不是已经得到娘亲的消息了!
“小林子!让穆贵人进来!”
夏冬春一进来就遥遥见着我和宝鹬两个人哭得鼻头红红的,忍不住也叹息了一声,她站得远远的第一次像是不敢接近我一样。
“是不是我家的事情,有眉目了?”
忍着心头的害怕,我抓着床上的被褥,像是要给自己一些振作下去的力量。
夏冬春见我面容憔悴,忽然有些不敢说了,她紧张地安抚我道:“陵容,你听我说啊......你娘没事,她没有上山礼佛。”
我恍然松了一口气,激动得热泪盈眶,我爹死了,我娘没事,那就好。
只是......是谁下这么狠的毒手?竟然要将我爹置于死地?还特地在我生产前将消息放给我?
这计谋属实是不错的。若我心智软弱被激得难产早亡,一尸三命,七阿哥也已经给了毓妃,我这一条线全军覆没。若我心智坚硬生下皇子,荣登妃位,只怕要封赏母家,但我父亲一死,我在家世上再无指望,路就走到头了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