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快死了。
允礼一手抓着缰绳,一手被她紧紧抓着。这一次,她终于不再把他推开了,她终于坦诚地面对本心,她像是怕永远失去他似的紧紧抓着他。
他很高兴。
因为他见到了最初怒斥他不拘的嬛儿。她的眼神坚定、言语豪放,说出他想都没想过的事:她要杀了摩格。
她鲜活起来了。同是一无所有,她却不再是凌云峰上只能依靠他的女子。
如此想来,他救下嬛儿就仿佛救了一只翅膀受伤的鹰,像九哥那样让她停在自己的腕上,饲养她、驯服她、圈禁她……
原来她一直是雌鹰,是展翅高飞的那一种,也是凶狠高傲的那一种。他反而是白兔,一向怯懦退缩,纠结迟疑。
他若早如她这般敢想敢为,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事,他会在凌云峰定情的那一天就带她远走高飞。
今天,他更加爱她,更加不后悔爱她了。
在他心中,她是这普天之下最奇的女子,无视规矩也好,胆大妄为也罢,都是最可爱的。
背上的箭扎得他意识模糊,忍着口中的血,他不想再拖累她了。
还有五里路,他的嬛儿独自策马奔回,还能留住性命,还能再次展翅。
允礼猛地松手,深情地望着嬛儿,轻轻叹道:“好想和你再看一次夕颜。”
哪怕是只开一夜的花。
重重地落在草地上,允礼看向这仿佛离自己很近的月儿和星空,痛快地扬起嘴角。
他愿做雄兔,她来做雌鹰。
就算被她捕猎抓住、吃干抹净,他也无怨无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