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爷看似不争,似乎是明修栈道、暗度陈仓呢。
她暗暗撇过头看向里面亲热缱绻的两人,一股凉意袭上心头,她忽略了一件事:娘家之力。年氏靠着西北作战的兄长,费氏靠着父亲在太医院。福晋那边,反而家世都是暂无助力的。
大夫跟着侍女进了门,曹琴默这才关切地跟了进去,本以为大夫只会说些胡诌的闲话,没想到却对着王爷恭喜道:“贺喜王爷,格格有孕,已一月有余。”
刚刚赶到的年世兰听闻这等喜事,惊慌得踉跄了一步,撑住一旁的案桌才不至于跌坐下来。
曹琴默转过头去,看见她眼眶中的泪水,忽然觉得有些震动。年世兰深深地叹了几口气,上前给王爷道贺一声便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。
见到年世兰走了,曹琴默竟然也有些许恍惚,她鬼使神差地送年世兰出去。
那样骄傲的一个女子,却露出一种破碎的失落感,她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月牙,身子却不住颤抖,像是忍着泪不愿被人瞧见自己的软肋。
她的手抓着颂芝的腕,紧紧的,过了好一会儿才松了下来。
“走吧。”
年世兰又如同往常一般意气风发地走出了门,昂首阔步的样子与刚刚悲伤心痛之状判若两人。
曹琴默不禁也抬眼望向那月光,一种空旷渺远的孤寂感仿佛从天而降,如瀑布般倾泻而下。
她又望向已经远去的年世兰,突然发现,这个明明处处都是肮脏算计的王府里,居然有了一丝人的真实。
“丽格格歇好了,王爷说要派轿子送她回去了。”
弦思突然的声音将曹琴默从恍如隔世的氛围里拉出来,曹琴默对着她从容地点了点头。
回到房中,王爷却没有走的意思,坐在榻上闭目养神,看上去也劳累了。
曹琴默不说话,只是按部就班地让侍女和奴才准备为王爷洗漱,他的意思很明显,懒得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