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真的想不明白,”他睁着只露出一只的眼睛, 眼神无光无亮的看向她:“你塑造出这样让人窒息的世界,如此的绝望,你为什么要让主角如何痛苦的生存呢?”
“太宰,你这番话让我想起曾经看到过的,一段关于各国文学对于生死的看法。”
太宰治眨了一下眼睛,鸢色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好奇。
“法国文学是‘我为爱情而死’。英国文学是‘我为荣誉而死’。美国文学是‘我为自由而死’。”谢皎耸了耸肩:“这三个国家的文学里,总是要为了点什么而死。等到俄罗斯文学就成为了‘我会死’。日本文学就更是了,直接就是‘我想死’。”
“你没有说华国文学。”太宰治指出。谢皎垂下眼,看着自己的手:“活着。”
太宰治:“”?
“中国文学的态度就是,活着。”
太宰治睁圆了眼睛。
“你如果了解华国的历史,就会明白,对于老百姓而言,真正属于衣食无忧的时间,不到150年。”谢皎笑了一下,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:“洪灾、干旱、瘟疫、战争,从来都没有放过那片土地。”
“吃树皮,吃草根,吃树叶,甚至是吃观音土,啊,就是一种白色黏土,人们饿的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,就把这种土挖出来吃掉充饥。我外婆给我讲过她小时候经历的事情,就是外地一个男人抱着两个孩子逃荒去了她的老家,全是靠着把野草煮熟了才活下来。”
“饥饿的人,全身都瘦成皮包骨,以至于腹部看起来很大。那不是胖的,而是因为有内脏的缘故。”
“所以,活下来,就是根植在华国文化深处最大的执念,也成为了华国文学里对于生死的态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