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着脑袋,捏了半天自己的手指,方才小声地问:“我给家里招了麻烦了吗?”
她只是想要……帮家里赚一点钱。
问完这句话,屋子里便沉默下来,沈乔心像是坠进了冰湖,越沉越深。
似乎……真的惹到了大麻烦。
可在下一刻,她的头顶上便落下了一只温柔的巨掌,那只手在她的头顶上揉了揉,就好似她小时候那样。
沈乔抬起脸,也就是在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和沈丘脑袋的距离相差得越来越小了。
在她眼中原先觉得高大无匹,走在街道上众人一定第一个看向她爹的那个沈丘,现在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。
而赵三娘子似乎依旧是那个温婉佳人,可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她的鬓发中出现了几许银丝。
沈乔忽然间想起了主母的话。
她说:在江湖上行走的人,不论他造成过什么样的杀业,心里终究是希望有个地方能三餐饱暖,妻环子绕,最好居于溪畔,养得鸡鸭,闲时打猎,偶尔做一两回行侠仗义的无名侠客。
极少的人能做到这一点,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若是真的闲居,他的刀剑就会生锈,动作会迟钝而笨重,过往的业障会让他的心衰老得更快。
沈乔神情恍惚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,临走时,赵三娘子令她好好保管那枚阴会水给她的令牌,一定要随身携带,即使是睡觉都要带着。
被赵三娘子严肃的语气所惊,沈乔重重点下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