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一个大活人还杵在殿中,无人来管,秦人倒真是不讲规矩。

正听的一头雾水间,来时那小宦趋近,颇有礼地低声:“降国典已毕,我王令太子自回便是。”

赵姝这才松下吊着的一口气,随那小宦退时,索性便将父王早已备好的书信递了过去。

小宦刚应下转呈,忽听殿中一道清泠泠的声调悠然道:“宗周分封七百年,其中优劣,不如尔等听赵太子一论,岂不最是适合。”

那人一开口时,赵姝但觉周身一震。

回首之际,身子一寸寸僵硬。

有什么久远深埋的过往似欲破土。

她在心底不住祷念,期望是自个儿累的晃神耳背了。

然而老天怕是嫌她尚不够狼狈,当她回头时,撞进一双似笑非笑的深邃碧眸,她禁不住倒退半步,掩下眼中惊诧骇然。

“赵太子原出宗周嫡支,想必于郡县分封,定有高见。”

有公卿附和,亦有大夫不屑。

而嬴无疾浅笑恭谦,他缓步朝赵姝行来,君子如玉。

待二人仅咫尺之遥,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眼前这个似乎没怎么长个的旧人,不自禁低‘啧’了声。

就是这么几步路,赵姝已然脊背透湿,因着要勉力克制住神色,她并不知,自己的唇畔都在剧烈战栗着。

待那人退开了些,她才稳住心神嗓音,拱手敷衍着说了一段‘分封祖制’的陈词滥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