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血半凝,被他碾散作一团,已是不大好擦净。
易容膏被碾得微动,又兼身上透湿,便是束胸再紧,里衣再硬质宽大,也难免不会露出端倪。
她便拼力挣了开,一时脱力跌撞在山壁上。
“冷吗?”嬴无疾语意无情,他未再上前,只是有些执着地盯着那滩未擦净的血。
争执间,赵姝才觉着冰封一样的身子略略回暖有了知觉,然而回温的身子却让她重新再感知起被泡在冰水里的痛苦来。
她哆嗦着唇角,周身无法自控地打起摆子,只是不答。
斜阳愈发惨淡,山坳里的风声亦渐刺耳狂乱。
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臂的距离,默然对峙着。
“想活吗?”
在这儿冻上一夜,嬴无疾也算是看出来了,依这人的模样,只怕没有活路。
这个问题终是让赵姝抬眉,看清他眼底的恨意讥诮后,她眉睫一颤,依旧没有开口。
“怎么不试着开口求一求我?”他上前半俯下身,眼里的光芒似蛊惑,“小公子若向我乞活,兴许本君今朝畅意受用,顺手便救下你呢?”
赵姝面上惨淡,略一松动时,附耳又听的句:“谦和温雅……这样的秦王孙我早演腻了,与其瞧着旁人折腾你,不若我自个儿来。”
这话里的恶意直比那湖水还要沁人骨髓,赵姝忽然痴笑了记,她忍着鞭伤又强压住身子的颤动,仰头怒目看他:“滚开!”
这一声低哑衰弱,是她见到这人后,唯一丢给他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