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罢,几个人也不多管,相携着一并去了。
赵姝撑着身子抱臂靠到廊下时,还听的远远地有两句传来:“贵人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,当真以为主君仁善,就敢掺和贵人的事!”
声音渐远,环顾四处,她发现自己是在一所临水的偏院里。
不是住人的地方,只是水上筑了所歇山水榭,借着远处杳杳灯火,依稀能看清这水榭的造势清奇,虽偏亦精。
四下无人,这一处颇幽静绮丽,赵姝没闲情欣赏,她只是后悔方才没来得及让车夫留下衣衫。
晃着身子想要进水榭看看,摸索到门扉铜环时,才发觉这处竟被人落了锁。
脱力倚坐去冰凉砖地上,脚下才养的好些的溃烂处又开始作痛,砖地上水痕漫开,绞一把衣摆时,隐约觉着似乎都有些结冰了。
腹内空空,也早已过了晚膳时候,她不由得苦笑了下,脑袋靠上廊柱,有些出神地望着前头矮墙上的枯藤。
不由得回想,若是从前冬夜,她此时该在做什么呢?
是在赵王宫里挑挑拣拣地吃御前羹馔。
是在邯郸女闾里观艳姬弹唱。
还是在阿兄的府邸里,假意听学,实为纠缠?
亦或是……叫戚英在温泉峪的行宫里陪她一道泡汤听曲,一面喋喋不休地同她说哪家儿郎生的俊。
一想到戚英,她秀眉紧蹙,心口一下子缩紧成一团。
时至今日,她依旧不相信,父王会要她的命。纵然那献城的书帕上的印鉴,是她亲眼瞧着父王沾泥摁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