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日后,赵姝正扒拉着一匹黑棕骏马的耳朵,借着辰初旭日光亮看的仔细,连戚英过来都未曾发觉。
“英英!”见了她,赵姝自是高兴,她指着厩中的十余匹马,一气儿将自己的战果说与她听,“口角疮、耳藓、鼻窦脓,这些也就算了,竟还有一匹腹胀结肠的!还缺了几味药,一会儿我得想法子让人去找呢。”
戚英有些心智不全,此刻见她神采不错,自也是笑弯了眼,被赵姝引着看马。
“你来瞧这匹赤棕雪蹄的,足顺了它两日的毛,方才我才能偷骑了一回,这般好马,邯郸城都从没有过!”
戚英才上手要摸下马鬃,赤骥便哼着声重重打了个响鼻,小姑娘倒退两步,猛然才想起送自个儿过来的人,急忙就去扯赵姝的袖子。
“别怕别怕,我制住它,英英你来摸一摸……”
话音未落,便有一道高大身影矮身进来,负手冷然道:“它名唤赤骥,是本君的马。”
这熟稔梦魇的嗓音让赵姝手上一抖。
定下神来后,她回过身不着痕迹地将戚英朝后扯,自个儿却硬着头皮上前半步。
嬴无疾岂会瞧不出这点小动作,他觑眼看了看比赵姝还要高出两分的戚英,也不知怎的,莫名生出丝不快来。
他压下心绪上前两步,见赵姝分明惧怕却依然纹丝不动地护着身后人时,他驻足肃然道:“私乘本君名驹,成戊,你来说,此子该当何罪?”
“这……秦律二十七,私动主上财货,轻则脊杖三十,重则、嗯、重则斩断手足。”
这一句出口,周遭只余马儿嚼草料的响动,无人敢应和。
戚英反应过来,当即急得低呼起来,眼看着就要上前哀告跪泣时,赵姝一把牢牢拉住她手,仰头看进那双碧色眼眸。